一想到這裏季菡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她又想到那晚被他無情拒絕羞辱的自己。
憤怒委屈和恐懼種種情緒交雜,她用力地推開身上的人,顫畏著縮到床角去。
蘇沛白沒有想到今天她的抗拒如此堅決,本就憤怒的心情此刻越發難耐,他冷笑了一聲,危險萬分地看著角落的人,開始脫身上的西裝。
濕透的衣衫冰冰冷,蘇沛白的身體和心都非常灼熱。
下午飯後,許文怡一臉意味深長地找到他,開門見山地說:“沈昊想要單獨見她。”
蘇沛白稍稍楞了一下,然後答:“要見她,你找我做什麼?”
許文怡笑了一聲,意味深長說出來的下一句話,就讓蘇沛白覺得真是沒辦法拒絕,許文怡說:“你想知道,他們見麵會說什麼嗎?”
許文怡這樣太過於聰明的女人,是不太討人喜歡的,蘇沛白還沒有回答半個字,她就麵色平淡地轉過身去,簡單直接安排:“開車出去,半個小時你再回來。”
蘇沛白不知道許文怡是什麼意思,她像是在幫沈昊,又像是在幫自己。
向來光明磊落最怕麻煩的蘇總裁,真的就開車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聽到季菡他們進行到一半的談話。
本來以為他的心已經千錘百煉堅硬如鐵,可在聽見季菡那句走到頭,蘇沛白依舊快要窒息而亡。
他怎麼可能放她走呢?
蘇沛白的眼神細細密密如冰冷的網,他撐在床上身子緩緩往她那邊移動過去,他說:“季菡你是不覺得我是傻瓜啊?”
“你一邊用身體勾引我,一邊計劃著什麼時候走?你在等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蘇沛白的聲音低沉地,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裏魅惑刻骨,緊緊扼住季菡的心口,讓她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嗬。”
蘇沛白冷笑了一聲,手指冰寒扶上她的臉。
季菡也是全身都濕透,在這個沒有開暖氣的房間,頭發和衣服都像結了冰。
冷。
很冷。
季菡的全身想要結冰一樣,抬頭看了一眼蘇沛白,季菡的語氣也有些飄忽,她說:“我在等……蘇總裁玩夠了我,趕我走的那天啊……”
下午在會議室裏他的笑容懷抱還言猶在耳,現在的他們卻像兩隻彼此攻擊的小動物,一個尖銳,一個凶狠。
他深邃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冰寒的手指貼在她的臉上,倒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靜默半晌,他突然站直了身子笑了一聲,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人,表情和眼神都是一點溫度都沒有,他說了一句:“那你等著吧,我會盡快。”
說完蘇沛白拿上外套就快速下了樓。
感情這種東西沒辦法勉強,若隻是一邊奮力燃燒自己,到頭來可能會彼此都被燒傷。
在這一刻,蘇沛白是真的對他們這關係生出些懷疑和無力來,他那句盡快,既是給她一個期限信號,也是給自己敲響了警鍾。
蘇沛白,從現在開始,冷藏你的心,努力地……
忘掉她忽視她吧。
那人就是塊石頭,再用力再柔軟,你把心揉成各種形狀都進不去她的。
蘇沛白一臉寒意地開車走了。
身上的衣服濕透,緊緊粘在身上很是難受,季菡一下子將被子拉起來裹在身上,還是冷。
她雙手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直到手腳全部麻了,她才僵硬地跳下床來。
這個房子裏的東西一點變化都沒有,就連當初季菡搬出去的時候,留下的一些舊衣服都還在。
季菡深深吸一口氣,房間裏因為久未通風,有一股淡淡的發黴的味道,季菡手下用力,就將窗戶打開了來。
外麵雨早已經停下來,撲麵而來的人濕冷空氣中帶了一股泥土的香。
她覺得自己在這裏的日子像偷來的,但是卻非常地愜意和自在,隨意拿了一身舊衣服進去洗澡。
出來打開房間的燈,她看見自己右邊飄窗上灑了不少萬年青的樹葉。
微微一愣,季菡上前兩步走過去,卻見沈昊坐在旋轉電腦椅上麵,像個調皮的小孩子一樣,摘下樹葉一片一片地往她這邊扔。
季菡有些哭笑不得,佯怒著上前兩步道:“你在做什麼?”
“嘿。”看見季菡出來,沈昊好看的臉衝她笑了起來,沒有回答。
心裏出奇的放空輕鬆,季菡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樣燦爛的日子,胡亂將頭發擦幹,然後便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撿起來往他那邊扔。
樹葉子輕飄飄的,有的隨風落到地上去,少數的幾片被扔到沈昊的腳邊,還有一片非常不可思議地落在了沈昊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