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自動門無聲關上。
房間裏的冷風撲麵而來,秦菁手腳僵硬地趴在冰寒的地板上。
經過在學校這段時間的修養,秦菁已經沒有之前那樣蒼白像鬼,骨瘦如柴的模樣了。
今天她穿了件一字領的針織上衣,從門後摔進去的時候,衣服隨著地麵的摩擦往下,露出一側圓潤白皙的肩,長發散落媚眼如絲,給這冰寒陰暗的辦公室裏,生生帶入一大片的旖旎春色。
秦菁真不是個自戀的人,可在這一刻,心頭陡然也生出些莫名的悸動和情愫來。
心跳加快,她有些刻意地保持著現在不太雅觀的姿勢,緩慢地抬眼朝著辦公桌後麵的人看過去。
有些人就是這樣,任你在腦海裏設想回憶了他千萬次,到見麵的那一瞬間還是會情不自禁地驚歎,為他讚美和臣服。
季念的辦公室和他的人如出一轍,黑色的地板牆壁,黑色的桌椅電腦,就連窗簾都是黑色的。
電腦淡淡發白的光灑在他臉上,他嘴角緊抿麵色冰寒,自始至終都沒有變換過動作。
秦菁瞬間愣在原地。
他沒有看她。
不管她是美是醜,是胖是瘦,是衣衫整潔光鮮亮麗,還是狼狽不堪姿容曖昧,在季念眼中都沒有半點區別。
他不關心,她就是一個代號,他手中的棋子他需要時就召喚,不需要就拋棄,他哪裏需要關心棋子今天是什麼形狀和心情。
像是有一桶加了冰的水橫空而來,將秦菁從頭到尾濕了個徹底。
她咬著唇站起身來,整理好了衣服朝著季念走過去,心中一片荒蕪。
“坐。”
季念修長卻有力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一串字符,頭也不抬地對著秦菁出口一個字。
這夜夜回響在夢中的嗓音讓秦菁幾近崩潰,她努力地低著頭,聲音微顫地回答:“不坐了,你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嗎?
秦菁從用詞到語氣都很小心卑微,就算明明是季念利用她對不起她,可在他強大淩冽的氣勢下,秦菁始終是硬氣不起來。
靜默片刻。
季念手指快速敲完最後一串字,總是是抬起頭來。
雙手撐在桌上站起來,他高大的身體在隻穿了平底鞋的秦菁麵前像一堵牆。
秦菁的眼神上移,不自覺地就看到他隻穿了一件襯衣的寬闊堅實的胸膛。
那晚被他抱著的感覺又湧上心頭,秦菁很沒骨氣地開始心跳加快。
完全不知道女人的心思變化,季念抬步朝著窗戶那邊走去。
一把拉大窗簾,季念背對著陽光,開門見山直接說:“貝爾德要見你。”
秦菁正貪婪而眷戀地看著那人的身影,從肩膀到腳尖一點都不放過。
正心慌意亂間猛然聽見季念的聲音,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啞然又帶了驚恐地看過去:“他見我做什麼?”
從窗外進來的陽光被季念擋去了一大半,有那麼機靈的幾束穿過他的肩頭調皮地灑在秦菁的麵龐上。
她的皮膚白皙還帶了淡淡的紅暈,雙眉微蹙,雙眸裏滿是盈盈水霧,看上去既委屈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