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這樣平穩的過去了,次日早晨,楚梵音早起,買了一碗煮的爛爛的營養粥,給戰亦風喂下了。
已經十一月中旬了,天氣愈發的冷了起來,楚梵音覺得自己身上這層外套真的扛不住這樣的溫度了,可她又不敢回去拿衣服,隻能無奈的打電話給陸襄。
電話撥過去的時候,陸襄正抱著如意站在院子裏給梅花樹澆水。
“喂,梵音?”陸襄接通電話,便知道楚梵音是找自己有事情,所以當時就把女兒抱給了旁邊的月嫂,然後自己一邊打電話,一邊往臥室走。
“陸襄你幫我去拿點我的衣服過來吧,還有當時戰亦風留在我家的那個行李箱,也幫忙帶過來吧如果你見到了雷洛寒,幫我看看他好不好”楚梵音知道這段時間打擾了陸襄很多次,可是她真的沒勇氣回去,當雷洛寒拉著她的手詢問她的時候,那個場景,她一定會當場淚崩的。
“我知道”陸襄長歎一口氣,楚梵音的難處,她當然了解,所以能幫的她都盡量幫忙,隻是從一開始的借口到現在雷洛寒都不詢問她楚梵音到底好沒好了,陸襄心底也是存著很大壓力的。
雷洛寒這個男人,是聰明的,有判斷力的。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詢問,他的身材都是很焦急的,想要迫切的見到楚梵音的樣子。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詢問的時候,他的神情中已經有一些不敢置信,但他仍然還在苦苦堅持著詢問。
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詢問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有了淡淡的明悟。
沒有第十次了,上一次去的時候,雷洛寒就什麼都沒問,隻是淡淡的跟她打了個招呼,就點頭過去了。
其他的,不聞不問。
當時,陸襄心裏差一點崩潰。
她心底揣著楚梵音要她隱瞞的事情,然後又要瞞著雷洛寒不讓他知道,本來就已經很尷尬很亞曆山大了,可是那天,雷洛寒淡淡的輕輕地瞟了她一眼,然後讓她險些繃不住。
該怎麼樣形容那一眼呢,有些令人凜然的淩厲,也有難以形容的絕望,還有淡淡的心傷。
那是一個極端複雜的眼神,因為著急拿東西所以陸襄並未來得及看仔細,等她被嚇一跳之後再定睛去看,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個男人垂下了眸子,像老僧一樣入定了。
那個時候,他身體已經恢複了一半了,現在,又是一段時間過去了,他應恢複的差不多了吧。
這麼一想,陸襄就為今天的任務感到頭皮發麻,可是楚梵音現在比她更難,更悲傷,所以陸襄猶豫了一下,還是咬了牙,開車去了楚梵音的那個別墅。
到了地方,整個別墅太過於靜悄悄的了,靜的讓人害怕,陸襄左右看了一下,確認雷洛寒的車還在裏麵,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隻要人沒出去就好。
把車停在門口,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穿著淩厲的男子,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他那出神的樣子,應該是坐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