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這時候懷疑我很危險。”他把她撲倒。
“別鬧,孩子聽見……”
“那就忍著,不許叫。”
陳舊鐵床再次發出吱嘎聲響,翻來調去,這次更甚。
消停下來已夜深,久路氣息微弱,軟塌塌歪在他懷裏。
馳見勾起腳下的被單,蓋在兩人身上。
懶得收拾,一時睡意也無,馳見和久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久路問:“你來南舟找過我?”
“幾次吧。”他輕描淡寫:“以前覺得這破島很小,沒想到,找個人還挺費勁。”
久路抿抿嘴:“後來是怎麼找到的?”
“去年年三十的晚上,在一家麵館偶然看見你。麵館針鼻兒那麼大,沒客人,就你自己,你吃了幾筷子,坐那兒愣神兒……後來跟了兩天,你沒發現。”
久路記起那天,隱約知道自己當時想什麼,現在回憶,胸口仍舊酸脹的難受。她親親他下巴:“你怎麼沒直接衝進去抱抱我?”
“抱你?”馳見冷笑:“沒提刀上去,算我脾氣好。”
久路輕輕掐他:“所以就來這兒開餐廳?”
“攛掇洪喻合夥兒。”
她哦了聲,腦袋蹭著他胸膛,不再吭聲。
“你呢?當年早產之後,就沒打算去找我?”
久路心中一刺,那段歲月仍不是她敢回憶的:“心死了,感覺天塌了。”她頓了頓,聲音格外小:“虧欠外婆,也沒保護好你的孩子…...隻想逃走……”
她停下來,吸了吸鼻子。
“好了,不說了。”馳見吐出一口氣,手臂箍緊她。
兩人在黑暗中彼此相擁,很長時間,都沒再說話。
不知過多久。
“謝謝你,一直沒放棄。”
馳見幾秒後才開口,聲音輕飄飄:“別以為我非你不可,都為兒子。”
“對,你說的都對。”久路乖乖的順著他:“不管怎樣,以前都是我的錯,所以你往後可以隨便欺負我,我絕對不反抗。”
馳見沒接話,須臾,胸膛震蕩起來。
“哪方麵?”
“我是認真的。”
他止住笑,清清嗓:“除了疼你的時候,還真有點兒舍不得。”
後來兩人又說了一些話,很雜亂很瑣碎,具體是什麼,卻是連不成完整的片段。
這晚之後,馳見終於找到大方向,甚至帶久路去醫院,兩人都做了全麵檢查。
他一旦抓住空隙,就沒完沒了的折騰她,好像目的不光為了要寶寶,是在變著法兒找回這幾年的缺失。
馳見孜孜不倦,努力開拓,樂在其中。
這樣一來,日子過得飛快。
五月的一天,馳見和小沐在餐廳。
郵遞員送來一張明信片,正麵的圖案是沙漠:黃昏中,有駱駝,有客棧,沙漠無邊,天空紫紅輝映。
翻過來,寥寥數語,字跡工整。
寫道——
原本打算四月去南舟,但這裏太美,一時間流連忘返。
所以歸期不定,勿掛念。
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小沐。好好生活。
還有,我碰到一個有趣兒的男人。
馳見笑了笑,將明信片放在桌上,手指點了點,從櫃台抽屜翻出以前剩下的贈品,剛好裏麵就有明信片。
他隨便抽出一張,回複:祝好。願一切平安。隨時歡迎你回來。
馳見叫小沐:“想和馮媛阿姨說點兒什麼?”
馳沐陽爬到他腿上坐著,接過筆,想了想,煞有介事地在空白處亂劃一通。
馳見問:“你這幹什麼呢?”
“寫信呀。”
“翻譯翻譯,寫的是什麼?”
小沐說:“我在告訴馮媛阿姨,我找到媽媽了。”
馳見勾唇,他就知道。
他抽出他的筆,在那行鬼畫符下麵寫出譯文:小沐說,他找到媽媽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幾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