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她下意識就猛的揮出去一拳,“咚”的一聲響,重重砸在了那人的鼻端,那人猝不及防的就嗚嗚叫著,喉嚨裏滾了幾滾,氣急敗壞的罵道,“白心阮你眼瞎啊,是我,是我好不好?你特麼的打人看清楚點!”
好心沒好報的東西,他真是傻了瘋了,才會一直放心不下她,又在得到她的消息之後,急急的潛進宮裏來救她。
可現下看來,竟是完全的沒必要!
“既然你這麼本事,就自己上來吧!”
撥開眼前水麵上層層疊疊的腐爛飄浮物,風離湮沒好氣的撒開鼻子,便見兩管鼻血狂流,白心阮“噗嗤”一聲就笑,風離湮臉色更臭了,“笑什麼笑?還不都是你作的孽?喂,我說你要不要上來?你若真的願意一直留在這麼個破水溝裏的話,那你就待著,我可要走了!”
這禦河流出之地,是在冷宮一處殘破的斷牆之後,出口流水比較小,也是裝了一些柵欄什麼的,來擋著一些髒汙之物。
倒不是怕誰這水流得大了,這河就淺了,當初也是為了防止萬一有人想要潛水而入,也算是個安全。
“你不拉我一下,我怎麼能上得去?”
白心阮甩甩頭,目露驚喜的看著上麵。她先不說這應是最最不該出現在這裏的風離湮,為什麼會身在這裏。
她隻知道,風離湮的出現,絕對給她是一個極大的驚喜。
“真是麻煩的女人,你這麼本事,哪還用得著我?”
風離湮臉色臭臭的,抬手抹一把鼻子,鼻血就又隨著他的動作,沾染到了一邊的臉上去,白心阮忍不住又想笑,在這個時候,倒是把一切的人和事,全都拋了開去。
不管什麼皇位,也不管什麼鳳族,她隻知道這個男人眼下是她的。
她這麼想著他,念著他,哪怕是她親手要將他推出自己的身旁,他也一直都不離不棄的粘著她不放。
“風離湮,拉住我。”
抬手抹一把臉,她身上髒得要死,等得他使了力,她一躍而出的時候,這剛剛還擔心她擔心得要死的男人,立時就一臉嫌棄退出去老遠,不高興的說,“瞧你這個髒樣,是不是被人給欺負了?”
夏夜的水溫雖然沒有達到最低,可河風這麼吹過來,也是有些冷。白心阮忍不住打兩個噴嚏,剛要翻個白眼說話,身上一件暖暖的衣服披了過來,風離湮頂著兩鼻孔的血,臉色臭臭的道,“麻煩的女人,你什麼時候能夠省心?等我們離開這裏,你要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還有,我們之間聽說是有一個孩子的,你把他抱來給我看。”
看看長得到底像不像他,若是不像……他就掐死。
“你這算是暴君嗎?”
白心阮再打兩個噴嚏,有些無語的說,風離湮哼了聲,邁步入了河道,去洗自己臉上的鼻血。
雖然這水不怎麼樣,還是被這女人給泡過的,不過他總是覺得,比掛著一臉的血,要舒服多了。
三兩下清洗完畢,直到確定鼻血不再流了,便起身上了岸,手臂伸過,將她一把擁在懷裏道,“你身邊那個男人,我很不喜歡。鳳錦希是吧?能不能把他踢走?”
什麼鳳族不鳳族,他耀月江山不靠這些外力。
“他,惹你了?”
白心阮驚訝,隨著這男人身體的靠近,她體內原本是被這涼涼的河水給壓下去的藥性,再次又如火如荼一般的竄了上來。
可她不想在他麵前丟人,隻是用力的忍著,風離湮沒發現,哼著聲不高興的道,“他敢算計本王,你說他是不是惹我了?”
把他打暈,又送回王府中,這是將他送羊入虎口吧?若是他反應再慢一些,太子那邊派的人,也就到了,屆時,他還不得被人投入大牢?
這男人如此氣憤,白心阮徹底默了。
好吧,鳳錦希這事,做的是有點過火,但好歹他沒落入太子手中,也算是有驚無險。
再看一眼現在的處境,不由轉了話題道,“先找個地方落腳吧,阿……阿嚏!”
鼻子發癢,她打個寒戰,又打個噴嚏,身上的冷意,是從骨子縫裏透出去的,可轉眼,又有另一種從來不曾安分過的衝動,從她下腹回旋而上,一時間,冰與火的較量,讓她的臉時青時白,又慢慢變得極為紅暈,呼吸也略顯粗重了一些。
“該死的!”
她忍不住便低咒一聲,風離湮忽然皺眉,“你怎麼了?看起來很不好。”
夜色並不是太明亮,天氣也帶著一些陰。
可他的眼力是極好的,他這麼看過去,隻覺得她的一雙眼睛,在這樣天氣不好的情況下,也竟是能閃現出一種極為誘人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