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尚允來之前倒是差不多已經猜到皇太後肯定會問起這件事,可是卻沒想到會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進門就問。看來皇太後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皇太後此刻的神情依舊是清冷得很,好似剛才的問話,隻是在說,今夜的膳食如何一般平常。她這話既出,自然是擁立司尚允登基的,她雖然是已然退居臨安殿的太後,不問政事,但是手底下的人脈卻是響當當的。莫說三朝元老,都是敬重她,就算是新晉的官員,都也曾聽過太後的威名。誰還不知道當年皇太後年輕之時,皇太後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的。
太後,等同於是一個巨大的籌碼,足以能夠撼動當今的帝位。比起什麼丞相宰相大將軍,簡直就是千軍萬馬一樣。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方才這句話的震撼力,正等著孫兒告訴自己為帝之道時,卻聽司尚允道:“皇祖母,恕孫兒今日不能回答這個問題,若是答了,便是大逆不道。”
“你竟然不想做皇帝?!”
太後這才變了臉色,她審度現在幾個皇子王爺,能成為新帝的,非司尚允不可。即使她沒有私心,司尚允也是最好的人選。皇帝有什麼樣的權力,這個不用言語。但這樣一口回絕,莫非是迂回戰術?
但太後又深知司尚允在自己麵前不會擺什麼迷宮陣,不禁輕歎了口氣,問道:“好,哀家倒要聽聽看,你有什麼難處。這大鳶朝如今什麼境況,朝堂之上,怕是隻有你最為清楚,看似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實則早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你父皇後來迂腐不堪,整日就知道在那群賤蹄子的身下把酒言歡,朝廷內有多**,像蕭貴成那樣的奸猾之人,也能穩坐丞相之位。哀家隻是希望,你能登上帝位,肅清朝野。”
司尚允自然是知道太後的心意,隻是他疑惑的是,華容殿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後這邊不可能不知道。他父皇雖然不是太後親子,卻是一手教養長大,按理該是要傷心落淚的。
怎麼一到他這裏,便隻急著詢問登基一事?
“難道皇祖母,還不知道華容殿的事情嗎,今日禦醫已經”
“此事哀家自然知道的,生死自有天命。他這後半生如何過活的,哀家也不願再提起,若是哀家隻顧著痛哭流涕,豈不會叫人鑽了空子?你既然有帝王風範,就該知道此事京都已經草木皆兵,稍有風吹草動便可引起軒然大波。那些個王爺,怕是馬不停蹄的在拉攏大臣了吧!”
太後幾句話,就點明了現在的局勢。
“你既為當朝太爺,自然也是有人投奔你的,看得清時勢之人,就該知道,誰才是這天下第一帝。你原先一直內斂沉穩,隻在京都之外風生水起,是該叫人疏忽了。但這‘鐵血太子爺’之威名,天下誰人不知?哀家見你神色間有憂愁,不知道是為何事?”
司尚允這才將袖間,用瓷瓶裝著的九天保命丸拿了出來,這東西藥效雖好,卻也是千金難求,本就是來無影去所蹤的神醫幻塵所製,相傳這天下間,僅有三顆。這其中一顆就在司尚允的手裏,他也是機緣巧合所得,至於剩下的兩顆,有民間傳言,是落在了江南第一俠客落無痕的手裏。
“想必皇祖母也知道,蕭貴成一直想將他的女兒嫁入我府中,隻是此人,現在掌權太多,不能連根拔除,但若是我一直推卸,怕是會讓他惱羞成怒,連同別人來對付我。若是我王府中,已經有了太子妃,他便可沒有了機會。”
司尚允覺得若是直接說出來自己已經有了中意之人的話可能會被皇太後訓斥說這個時候卻隻知道兒女情長。司尚允這麼說即把事情的矛頭指向了蕭貴成,也不會讓皇太後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果然,皇太後點了點頭,道:“這個蕭貴成一心就想著怎麼把她的女兒嫁進宮裏,讓自己的勢力在宮中這麼肆意蔓延下去。你想的沒錯,蕭貴成老奸巨猾,隻想著將女兒捧上後位,好讓他蕭家繼續腐化朝野。他多次派人到哀家這邊,不過也是為了結親一事,如此,哀家也有了借口。哀家也是一向不喜歡那個蕭貴成的女兒,驕縱跋扈,一點兒都不是當上皇後之人。就連嬪妃,哀家都不想看到是他的女兒。”
司尚允心裏鬆了一口氣,聽皇太後的意思大致是跟自己一樣的。這麼說來這件事情就簡單了。還沒等司尚允說話皇太後就繼續說道:“難道已經有了人選?哀家倒是沒有看出來你對哪家女子有情意。是哪位王公貴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