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回宮裏的時候,天還未大亮,內室外圍了整整一圈的太醫,梁帝和皇後麵容憔悴,卻依舊不肯休息,守在宋雲承的床前。
“皇上。”我眼眶有些發酸,開口叫道。
宋雲意最先看到我,興奮的喊道,“行歌,你回來了?”
我趕忙上前扯開宋雲承衣領,見那血藤並未蔓延,還停留在腹部,心下鬆了一口氣。
我將那解藥喂他服下,朝眾人說道,“解藥已經尋來了,他吃完藥隻要休息幾天,就會無礙的。”
皇後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握著宋雲承的手說道,“兒啊,你有救了,我們沒事了,沒事了。”
心口的疼痛讓我幾乎站不穩,我眼前一晃,死死撐住桌角才堪堪沒有倒下。
“行歌,你去哪裏尋來的解藥?”宋雲意回頭一見我臉色發白,趕忙扶住我說道,“行歌,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她握住我的手,不由得驚呼出聲,聲音都帶了哭腔,“你到底怎麼了行歌?你身上這傷是怎麼回事?”
我將袖口拉的低了一些,朝她笑了笑,“一點小傷,不礙事,你知道的,我時常受傷。”
心口處的疼痛再次襲來,我知道我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隻要我看到宋雲承,便會情不自禁的動情,絕情丹裏的蠱蟲便會啃噬我的心脈。
“這裏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尋了個借口未等梁帝開口便快步出了皇宮。
我不敢回相府,青姨心思細膩,若是回去,我這滿身的傷一定瞞不過她,這些日子她像一個真正的母親,給了我從未感受過的母愛,可她越是對我好,我心底的愧疚便越深,是我的母親害死了她的兒子,還害的她和父親不能再生育,如今我隻有離開這裏,或許這樣我的心裏才能安心一些。
我留了一封信給他們,便獨自上了蜀山。
“師兄。”我強撐著一口氣,敲開蜀山的山門,待到山門打開,便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是陸修澤。
他臉色不怎麼好看,看上去有些生氣。
我撐著床起身,動了動嘴喊道,“師兄,你別生氣。”
陸修澤終是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的清他眼底的怒意,可又清清楚楚的看見那怒意被他生生壓下去。
“我爹說你身上傷勢嚴重,心脈受損,你老老實實給我交代,到底怎麼回事?”陸修澤轉身盯著我,居高臨下的姿勢讓我有些壓迫感。
我下意識的要低頭,卻被他板正了下巴,“看著我說。”
我動了動嘴角,終是交代了實情,“宋雲承中毒是我母親所為,我要救他。”
陸修澤不可思議的鬆開手,問道,“你說你身上的傷都是你母親所為?”
“是,”我點點頭,繼續說道,“作為換解藥的代價,我被迫寄蠱了西域銀蛇,身上的傷便是那毒物所為。”
陸修澤雙手緊握,終是一拳砸在牆壁上,再開口時聲音帶了心疼,“那你心脈受損又是怎麼回事?”
“我被種下了絕情丹,所以師兄,我和宋雲承,徹底完了。”我強忍住心口傳來的疼痛,顫聲說道,“等他醒來一定會尋我,所以我才來蜀山,師兄,請你幫我一次。”
我知道宋雲承的脾氣,可我沒有辦法,我答應過不再騙他,可這一次,我還是違背了對他的承諾。
“我想請你幫我演一場戲。”我抬眸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