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辰腳步聲朝她走了過來,一邊嘲笑道:“又沒有長得很醜,為什麼不拍照?”
靳小溪不理會他,走到車子旁邊,“走了,不然按你這樣的速度,天黑都還沒到呢。”
上了車,重新前進。印辰翻著數碼相機裏的照片,篩選著,一邊滿意地稱讚自己,“呀,水平又有進步了,小溪,以前我是不是也很喜歡拍照?”
靳小溪笑著望他一眼,“我不記得了。”
印辰眯著眼睛看她,“你真的是……你的嘴是不是鐵打的?”
“鐵齒鋼牙。”她毫不客氣地回道。
“好吧,”印辰靠在椅背上,望著她專注駕著車的側麵,臉部輪廓真是美極了,“你不肯說,我隻好自己尋找回憶。”
靳小溪點頭,又搖頭,“你還是不要再去追究了,那些回憶並不好。”
“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印辰皺眉,他越來越反感總是有人讓他不要在乎那段記憶。
靳小溪沉默下來,她又怎能告訴他,他一心要找回的記憶,正是她一心想要忘卻的過往。
“怎麼開了這麼久還沒到?”印辰似乎感覺到了,“我看圖冊上介紹,最遠的一個景區,離縣城隻需要走一小時啊。”
靳小溪眸光一閃,眨了眨眼睛,“你忘了嗎?你一會又叫我停,已經停了好幾次了,能快到哪裏去?”
印辰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又安然地坐好,“隨你了,反正不管往哪裏開,總之是跟你在一起。”
靳小溪聽得窩心,他是在暗示,還是無心,她已不敢深想。
“跟我在一起又如何?最終還是要分開。”她冷冷淡淡地說,方向輕轉,在三岔路口向左。
印辰眼尖地看到路口標示,左邊是“梅西縣古鎮景區”。
“啊,出了梅臨了?”他略吃驚地問,“怪不得這麼遠。”
靳小溪笑著望望他,“你發現嗎?這邊車子多了,因為有一個很不錯的景區哦,你不會白來的。”
可是,沒過多久,陰沉沉的天氣,使印辰懷疑起靳小溪的話來。
“怎麼好象要下雨的樣子?”印辰望著天,有些焦灼。
靳小溪剛剛感覺情況有些不妙,雨點就打在了車窗玻璃上,細細密密。
“哎呀,都怪你,沒事出門帶什麼傘嘛,”靳小溪責怪地說,“看吧,把雨都引來了。”
印辰驚異地看她,“你這女人,迷信得可以啊,天要下雨怪我咯?我有那麼大本事我就叫天一直晴朗了。”
她緊抿著唇,眼看越近景區雨幕越濃密起來。
印辰看著進去的車多,出來的車少,不禁奇怪,“有這麼好玩嗎?下雨天還這麼多人來?”
靳小溪點頭,問道:“不如,我們回頭吧?”
“回頭?”幾乎是立即,他就投反對票,“怎麼可以?雨中也可以看到好風景的,也可以拍到好照片的。”
靳小溪挫敗地,認命地,安心地駕車,“好吧,且讓你盡興再回。”
還好,進到景區,雨小了些,卻沒有停的趨勢,仍然綿綿密密,仿佛在天氣間織了一張厚厚的網。
印辰興致卻不低,當他看到梅西古鎮時,更是興奮,靳小溪剛將車子停下,他就迫不及待下了車,從後備箱裏取出一把大傘,等靳小溪出來,一把塞到她手裏,“幫我撐,別淋壞了相機。”
靳小溪暗暗翻了個白眼,撐開大傘,笑道,“你的傘好特別,是彩虹的七色嗎?”
印辰目光四處睃巡,一邊不經意地答她,“是,它的名字就叫彩虹傘啊。”
他邊拍邊走,她緊緊跟著給他撐傘。
她一邊要照顧相機,擔心淋壞了,一邊又要顧及他,擔心被淋雨感冒,傘雖然很大,但還是有些手忙腳亂。
但是這樣的盛夏天氣,一個大男人也不容易感冒,還是重點保護相機好了。
果然,她將傘重點撐在相機的位置。
“果然是,相機比人重要一些,”印辰譏笑道:“你可以考慮,讓我吃一頓飽飯嗎?”
靳小溪噗地一笑,柔著聲音問道:“餓啦?”
“難道你不餓?”印辰回頭望她,見她頰邊發絲上,沾著細密的雨珠,不禁抬手,為她輕輕抹掉。
靳小溪眸子帶笑地望著他,“這樣子很危險哦,萬一被粉絲拍到傳一下就完蛋咯。”
“是嗎?”他問,突然低頭,在她頰上落下輕吻,“這樣呢?”
靳小溪沒有躲開,隻眨了眨眼睛,唇邊笑意未減,“印先生,你在玩火嗎?”
“站在這樣的雨中,”印辰望了望天,“當然是在玩水。”
靳小溪見他神色愉悅,這麼近的與她站在同一把傘下,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的體溫,突然間恍惚地覺得,眼前的他,似乎是在幾年前,他調皮地要求“我們雨中漫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