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酒店大門時,雨已經停了,沒有傘的累贅,走得頗為輕鬆。
靳小溪心裏,隻默默感受著難得的兩人同行時光,距離上次這樣子悠閑的漫步,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了。
印辰享受著夏夜山中縷縷清涼的風,心情愉悅到極致,手一伸,撈到靳小溪的手,輕輕握住她手掌。
靳小溪掙了掙,他卻握得更緊。
“我感覺很熱,印先生。”靳小溪抗議道。
“你的手明明很涼,”印辰不理會她,“這個算是結婚的福利好不好?”
靳小溪用了些力,另一隻手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印先生,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你在這裏牽我的手,回到津海又牽未婚妻的手,你不覺得混亂嗎?”
印辰居然輕輕笑了,“如果這算是你在吃醋的話,那麼我告訴你,完全不必。”
靳小溪好笑地,腳步頓住,“我才不會吃醋!”
印辰隻得停下,轉身麵對著她,眸光閃亮地望著她,“不會?你明明就有。”
靳小溪感覺不能麵對他過於神采熠熠的目光,隻好繼續走,“你總是這麼自大嗎?以為所有的女人必須被你傾倒嗎?”
“NO!”印辰立即反對,凝眸望著她,“我從來不希望哪個女人被我傾倒,你不知道那有多麼的麻煩。不過現在,我倒希望有一個女人會被我傾倒。”
靳小溪卻不理會他話裏的陷阱,轉開話題,“很快就要到山腳了,鎮子裏很多農家飯莊,你想吃什麼?”
“哎,上次你教我做的啤酒魚,我還沒時間練習呢,”印辰突然想起似地,“這次回到家一定要試試才行,就快忘記了。”
靳小溪知道他是想吃魚了,暗暗留了心,到得鎮上,尋了一家做魚的飯莊。
“我其實很喜歡旅遊,但自從入了這行以後,就很少有機會了。”印辰放下筷子,語氣有些落漠,“對了,一會兒用你的身份,幫我開一個博客。”
“幹什麼要用我的?”靳小溪也早已吃飽,向老板招了招手,“收錢啦,老板。”
印辰掏出皮夾遞給她,“現金可以用我的吧?”
靳小溪推開他的手,“不需要,這邊是我的地盤,由我作主。”
印辰爽朗地一笑,“好,改天你到我的地盤,我給你費用全包。”
“好客套的樣子,”靳小溪將錢遞給店主,又嘲笑印辰,“你說得真好聽,明知道我不會到你的地盤去。”
印辰笑而不語,拉著她起身,走向夜晚的街頭。
靳小溪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就回酒店,便也由著他,跟在他身旁。
“你走前麵一點,我給你拍美美的照片,”他央求道,“照片裏隻有風景並不好看。”
心中憐惜剛剛他說的對旅遊的渴望,她還是勉強答應,在前麵信步走著,他在後麵跟著。
她隨意地,或向小商販談價錢,或進小店查看旅遊紀念品,或依在柱子邊認真給他當模特,或是回頭朝他做個鬼臉。
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似才發生在昨天,而在今天又重演。
對於他來說,這一切,是那麼新鮮,奇特的古鎮,奇特的一直想推要開他的女人,還有可以隨意行走的自由自在的街道。
當她終於帶著他走回到停車場,他也終於停止拍照,跟她坐進車裏。
“唉,好多年沒有這樣子自由自在地玩了。”印辰靠著椅背,感慨著,看了她一眼,“上一次這樣自由自在地逛街是什麼時候?你知道的吧?”
靳小溪正在倒車,專注地望著後視鏡,淡淡地答:“我不知道,印先生,那是你的事。”
印辰也不在意,隻是提了一條要求:“我請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先生?”
“嗯?”她已經將車倒好,向山上開,“這個話題,好象講過哦,請求無效哦。”
“好吧,為了公平,”印辰大方地讓步,“那麼我也選一個稱呼,你叫我一次印先生,我就叫你一次老婆,可好?”
靳小溪“啊”了一聲,“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當然不好。”
印辰點頭,“是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希望在這之後,不會再聽到你嘴裏叫出印先生三個字來。”
靳小溪注視著夜色裏被車燈打亮的盤山公路,彎彎繞繞的向上延伸,想著要怎樣駁回他的話,卻不料這一想的時間有點過久。
印辰以為她默許了,讚道:“你叫一次我的名字試試看?”
“我在開車誒,不要叫我分心。”靳小溪作出惱火的樣子,決定避開這個毫無建設性的話題。
印辰說了聲“好”便不再言語,車內頓時靜默下來,印辰按下車載收音機的開關,搜索到本地電台頻道,不甚清晰地播報著時事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