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辰瞪著手機,唇邊一抹苦笑。
到底是什麼東西使得他心頭亂糟糟地一片?他望著窗戶外麵城市上空隱現的燈光。
靳小溪,是因為你嗎?
因為我不經意的忘記,而使你經受著各種苦楚?可是你卻不肯告訴我。
“我和你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他下意識地握緊手機,“看來,必須是我自己想起來,否則這段記憶將被永遠掩埋。”
他想到幾年來,自己的病情一直是由齊真真跟主治醫生溝通,包括所有的治療方案,所有的藥物。
“我應該親自跟醫生確認一下,”他自語,“看來,必須找醫生聊一聊。”
下了決心,他立即撥通了齊真真的電話。
“阿辰,”齊真真語音含笑地說,“我在外麵,有什麼事嗎?”
印辰手指摳了摳額頭,想著怎樣措詞她才最容易接受,最終還是選擇開門見山,“是這樣,我想跟我車禍的主治醫生見一見麵,你把他的聯係方式告訴我吧。”
“啊?”齊真真那邊頓時嘈雜起來,“為什麼要見醫生?你近來身體情況很穩定啊,完全沒必要看醫生啦。”
“我想親自跟他談一談我的病情,”印辰堅持,清晰的說,“讓我自己來和他約時間吧。”
齊真真似乎在遲疑,“呃,這個……我幫你談吧,你就不用為這種小事操心了。”
“小事?”印辰不禁皺眉,“這個對於我來說,算是很大的事了。”
“啊,阿辰,”齊真真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我這邊有點吵,我先掛了。”
夜晚十點的零點情酒吧。
何平安一轉身,便看到齊真真舉著手機,對著酒吧大廳裏恣意舞動呐喊的人群,按下了掛斷鍵。
他把一杯調酒放到她麵前,淡淡說道:“女士,你的調酒。”
齊真真諷刺地一笑,斜著眼睛望麵前的調酒師,“何平安,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長得很象一個明星?”
何平安沒有理會她,拿過另一張訂單,轉身繼續他的工作。
齊真真最近常常光顧零點情酒吧,總是點一杯調酒,與調酒師閑談,或是獨自靜坐。
何平安每次看到她,都會皺起眉頭,從不主動與她說話。
但齊真真卻好似故意要找他,左一句右一句何平安地叫。
“喂,何平安,”齊真真看著年輕調酒師的背影,“你是不是說過,很快就會有女朋友?”
何平安麵上掠過淡淡的不悅,但對方是客人,他隻能沉默著忍耐。
“月影暗沙。”他轉身,將調好的酒放進托盤裏,報著酒名。
齊真真噗地一笑,“怎麼不叫含沙射影?”
何平安終於淡淡掃了她一眼,勉強回應:“這位客人,需要來一點下酒小菜嗎?”
齊真真抿了一口調酒,“最初的愛。有這道小菜嗎?”
何平安皺眉,“女士,你的酒都還沒喝,怎麼就醉了呢?”他伸手拿過下一張調酒訂單。
齊真真抿唇笑著,望著已經轉過身何平安,似在自言自語道:“我自然是醉了,看著你這樣年輕英俊的帥哥為我做特製的酒,怎麼能不醉呢?我是為你而醉呀。”
她如訴似歎的語調,聽得何平安脊背一寒,冷冷地說道:“你不是應該陪著你的明星未婚夫嗎?怎麼還有空到這種小酒吧來?”
“嗬,”齊真真聲音糯糯地說,“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卻還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為什麼?”
何平安淡淡道:“我並不認識你,女士,隻是你常常在電視上刷屏,我碰巧見到過幾次。”
“但總之,你知道我是誰啊。”齊真真嘟著唇。
何平安一時間不知道要與她說什麼,索性又沉默下去。
齊真真長歎,也覺得索然無味,“何平安,你這樣子,根本沒辦法交到女朋友誒。”
何平安轉身,把調好的酒放進托盤。一時沒有接到新的訂單,他有些懊惱,手上不忙碌,就沒有借口避開一直沒話找話的齊真真。
“有空了?”齊真真也看出他暫時不需要勞動,舉了舉酒杯,“那就認真跟我講幾句話吧。”
何平安看了看牆上掛鍾,離交班時間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他還是想試試,拿著手機閃身進了員工梳理間,撥打下一班同事的電話。
“緊急求助,”電話一接通,他就急切地道:“你可不可以早一點來換班?下次換我提前,好不好?”
“對,你盡快幫我找到這位覃醫生,聯絡號碼什麼的,統統都要。”印辰對著電話說道:“我這邊也會繼續找人打聽,但我想你的渠道會更多一些。”
那頭的孫慕楊聽出印辰語音裏的焦躁,對於他這次的請托,也格外認真對待,“好,我明天馬上辦。你不防問問伯母,她應該會知道一些。”
對,母親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