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皇帝吃醋了(1 / 2)

蘇漫走至書案處,抽出畫軸,纖細的手指扯開上麵絲帶,將畫卷平鋪在桌上,借著明滅不定的燭火,畫上俊朗容顏悄然浮現。

不過片刻,她又小心收起,然後提筆在宣紙上落下,兩行娟秀的楷體躍然於紙上,鍾靈毓秀。

墨跡未幹,她坐在椅子上,頭向後仰著,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落在了背上,眼簾微頜,眉心處擰起一道皺褶。

此事過後兩日,她向君默然提出那刑部尚書繼任之人,他竟不問一句便點頭答允,蘇漫也不知這究竟是好的開始抑或是噩夢的開端,隻得收斂心神凝神以對。

十日之後是狩獵大會,每年的深秋幾乎都如此,皇帝自然不在話下,還有後宮眾多妃嬪也會隨行,繼而是朝中文臣武將,好不熱鬧。

蘇漫本想借著身體不適推辭此行,最後卻被君默然威逼利誘架著上路,其實她對於禦馬疾風向往得很,如果有那麼一片澄淨的天空下的話。

她立在眾多的官員當中,盡管如此,還是能深切的感受到來自皇帝身邊妃嬪眼中射來的怨毒光芒。

她不禁扶額歎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入了夜,浩蕩的隊伍也到達了平淵山下,士兵們很快紮營生火,熟練而忙碌的穿梭其中,一頂頂帳篷平地而起,蘇漫站在原地看著眾人忙碌,摸了摸鼻子轉身走出幾丈遠。

深秋的山裏氣溫還是很低,寒意夾著夜風迎麵吹來,蘇漫攏緊身上衣衫,仍舊抵擋不住那徹骨寒冷。

似乎從那次墮胎之後她的身體差了不少,原本不想承認,但此後的幾次不適都證明她也不過肉眼凡胎。

肩上一暖,扭頭已經多了一件棕色披風,來人竟是景王君默希。

自從上次談話過後她有意無意總會避開他,那種熱切流連在身上的眼神讓她無所適從,是以兩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正麵而視。

她心念一動,伸手就要脫下那披風,卻被他快一步按住她肩頭。

“這裏不比城中,到底山裏風大,莫要染上風寒為難了自己。”他嗓音一貫的柔和,眉目清淨,眼眸亦是讓人沉溺的溫潤。

“多謝殿下。”

君默希沒再多言,灰暗的天色下,他白袍子行得遠了,漸漸看不到背影。

蘇漫抓住身上披風,上麵有他身上的味道,甚至還帶著屬於他的體溫,突然有些煩躁,奮力踩著地上枯黃的小草,她重重跳了幾下,將滿心的憤怒之氣盡數發泄在腳下。

“嘩啦”一聲,她嚇了一跳生生止了動作,竟是君默希抱著的幹柴掉落一地,而他正笑吟吟的盯著她。

耳尖一紅,幸好此時天色灰暗,看不到她的困窘之色。

不知是不是幻聽,她分明覺得那低頭在生火的人笑了出聲,等他再抬頭卻不見那戲謔的神情。

“過來這裏坐吧,生了火便不冷了。”他熟練的撿起木柴,火光漸漸亮堂,暖暖的熱氣熏得寒氣四下消退。

蘇漫彎腰在他對麵坐下,將下巴墊在膝蓋上,整個身子都被裹在那寬大的披風中。

“我記得從前父皇可是怎麼勸你都不願來狩獵大會,怎麼今年竟改變了心思?”他打量了蘇漫片刻,笑問。

她臉一沉,悶悶道:“無聊得緊,便跟著來了。”總不能說是被君默然威逼利誘而來的。

君默希笑了,也不點破。

“出來見識一番也是好的,我敢斷定,今年的狩獵大會比起往年都要熱鬧上好幾倍,你絕不會後悔此行。”

蘇漫蹙眉,隻覺他話中有話,尚未來得及多問半句,身後一道冰涼的聲音奪回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愛卿跟景王倒是好興致,馬上顛簸了一日竟還有如此雅興在此談心?”他唇角上揚,一雙眼睛緊盯在蘇漫身上,笑意卻半分不達眼底。

蘇漫對他每一個表情都記得清楚,自然明白那是他生氣前的征兆,隻是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跟景王這樣遠的距離,他的醋意也委實太大。

視線猛然落在身上的披風,頓時了然。

“皇兄。”君默希眼神一亮,開口喚道。

“臣見過皇上。”蘇漫雙手抓住披風,維持著坐在地上那姿勢半分不動,口中卻說著恭敬無比的話。

“你們兩人倒是逍遙,竟不知下人們在尋人麼?”他語氣微微帶著薄怒,蘇漫驚詫斜他一眼,咦了一聲。

“微臣出來時分明已經同侍衛打過招呼了,怎會尋起人來了,稀奇。”

君默然老臉一熱,無名火氣繼續上升,君默希畢竟不是沒有眼色的,既然已經決定放棄,隻得起身讓空間讓給二人。

“皇兄,臣弟有些困乏,就不陪你們繼續閑聊了,臣弟先行告退。”

蘇漫腹誹:“你個沒義氣的家夥。”

再看君默然那張冷臉,底氣頓時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