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然睡醒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蘇漫依舊在桌案旁,專注於思考她並未注意到某人已經醒來。
直到他悶悶的咳嗽她才將視線從那奏折上移開,轉過頭去看他。
“醒了?”
探頭出去望了一眼天色:“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
“你今晚別走了,留在這裏陪朕吧。”
蘇漫想了想,緩緩點頭。
本還以為她會拒絕,此刻君默然心底莫名的興奮,眼眸中透出的光芒跟蒼白的臉色結合,讓人生出詭異的錯覺。
蘇漫擱下筆朝他走近,探了探額頭,問道:“餓了麼,可需要傳膳?”
“也好。”他坐起身來:“這幾日躺著骨頭都已經要發酸了,阿漫幫朕揉揉。”
蘇漫伸出手去,動作輕柔的放在他雙肩上。
兩人難得這般平靜又甜蜜,仿佛是多年的夫妻,蘇漫也沒有刻意討好迎合,隻是不會拒絕他吃小豆腐。
“阿漫,其實朕這次中毒是”
“皇上,月貴妃求見。”話未說完已經被李明德打斷。
蘇漫手上動作停了一下,垂頭去看君默然的臉色。
“朕乏了,讓人退下吧。”
“皇上,你將後宮這些女人都拒之門外,盈月不但是越國公主,還是你新封的貴妃呢,臣在刀口上舔血,你做的這些也足夠了。”
君默然臉色一僵,徒然按住蘇漫雙手轉過身去看她:“阿漫,朕說過並無此意,隻是朕如今不想看見他們,母後的手段你也知道,此事決計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皇上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們早晚都會知道的,太後雖然已經被軟禁,可不代表沒人給她透露消息,更何況若是她在半年前下毒,如今也該部署了,近來可不見有什麼動靜。”
“朕也覺得奇怪,便想等著皇叔的事情過後再查探一番。”
“刑部尚書皇上將人如何處置了?”蘇漫可沒忘記那人是自己親手弄進去的,而那日薛如玉出現他從頭到尾都不見蹤影,也不知那神秘人會不會再次現身,想到此處不免有些失神。
“阿漫你怎麼了?”
“無妨,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朕若沒記錯此人可是當時你親自挑選的,為何那日你被如此對待他卻不曾出現?若不是為此,朕早讓他人頭落地。”
“皇上也看出了蹊蹺?”蘇漫本來還打算猶豫身份之事該不該坦白,眼下看除卻他以外,無人再會應自己了。
可憐的仇人變成了情人,知己,若他們之間不曾有著血海深處,不知是怎樣的局麵。
“阿漫不想說,朕隻能自己去查了,可朕不明白,為何阿漫會選他?”
蘇漫搖了搖頭:“皇上記得我曾經問過除卻你之外還有誰知曉身份一事,他便是其中之一,當然這些隻是懷疑,即便不是他,那麼幕後之人也脫不去幹係。”
君默然不以為意:“是麼,朕倒想看看究竟誰有這個本事。”跟他玩花樣,本就覺得那刑部尚書身份可疑,起初還以為是蘇漫安插的人,但經過那件事情之後他發現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皇上,月貴妃帶了一些補藥過來,叫奴才交給皇上。”李明德的聲音再次傳來,君默然臉上已經有些不耐煩。
“皇上,既然是月貴妃的一番心意,便收下吧。”豎的敵已經夠多了,即便是女人有時候也不容小覷。
李明德端著黑漆漆的藥進來的時候看了看蘇漫,又小心翼翼的將目光放在皇帝身上,顯然臉色並不十分好看,他暗自叫苦,有些為難的看著蘇漫。
蘇漫點點頭示意他退下,然而一時得不到君默然的允許他遊移不定,直到他重新發話。
“退下吧。”
頓時如獲大赦,感激朝蘇漫投去目光,躬身施禮。
熟練的拿起銀針,並無異色,蘇漫又低頭聞了聞,嫣然一笑道:“這可都是好東西,皇上莫要浪費了。”
“既然如此阿漫代替朕喝了便是。”
“那可使不得,你愛妃的一番心意,若知曉落到我腹中,豈非被她剝皮拆骨。”蘇漫將藥碗一推,轉身朝書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