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然冰冷的視線像毒蛇纏了上來。
麵對針鋒相對的兩個男人,她甚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鯁在喉。
“元公子武功高強,皇宮大內來去自如,不知道刑部的牢房如何,相信五千精兵對於落霞山莊的莊主,應該綽綽有餘。”
他要抓元瑾?
蘇漫下意識抬起去看他,冷傲的眉峰間,不見一絲笑容。
“不要”
她脫口而出,腳步卻開始後退。
君默然的臉色本就冰冷至極,此刻更加像是多了一層霜,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再也沒有半點的溫和。
直到手腕被人用力的扼住,蘇漫開始了劇烈的掙紮,以往的每一次都是徒勞無功,但今日,她甚至也為自己舉動感到驚訝,衣袖下藏著的匕首被用力拔了出來,一陣寒氣撲麵,鋒利的匕首從他的肩膀劃過,敏銳的感官瞬間做出反應,蘇漫手上吃痛,匕首應聲飛了出去,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上麵還站在紅色的血液,再看他手上傷口不斷冒出鮮紅,深沉的眸子像是噴出火來,她並不後悔,不管這兩個人最後的結局是什麼,都不會影響她此刻的決定。
元瑾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漫,片刻得意的笑了出來,看向君默然的眼中不免多了幾分鄙夷:“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會有今日,當初將小宣逼死的時候可沒想過小七會對你刀劍相向吧。”
他的話無疑激起了君默然心中的怒火,冷笑而視:“元大公子,此事來龍去脈你可比朕清楚多了,阿漫之所以被蒙在鼓裏在於她太相信你了而已,你以為這樣說朕就會相信了?”
蘇漫的臉色已經不能夠用蒼白來形容,死死的盯著元瑾:“這是怎麼回事?”
“小七,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不知道”
“夠了,不必在朕麵前演戲。”他一揮衣袖,外麵湧了很多侍衛進來,元瑾臉色一變,腳步開始後退。
後麵的密道全部通向城中的各個地方,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必擔心逃不出去,隻是臨走前蘇漫別有深意的一眼,還是讓他察覺到有些地方那個不一樣。
“給朕追。”
他看著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密道盡頭,冷冷一笑:“皇後,你可真是給了朕天大的驚喜,難怪,你能夠逃得出去,原來這裏竟然還有這樣好的地方,你究竟跟他見了幾次麵?你究竟答應了他什麼要求?”下巴再一次被抬起,疼痛傳來,她咬著牙不肯做聲。
她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那麼湊巧,甚至一刻都沒有晚到,元瑾的話始終是將最後的一層麵紗扯落,也許再見之日,便不是和平的局麵了,再怎麼留戀有些事情也注定會過去,她留不住。
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密道的盡頭,而後麵是緊追不舍的侍衛,蘇漫漫不經心收回目光,用清冷的聲音道:“皇上既然不是有心要抓他,何必費盡心思演這樣一場戲呢?”
“演戲?”他眉頭皺了起來,不悅捏住她的下巴。
“原來在你眼中朕無論做什麼都隻不過是在演戲而已啊?”
“那麼皇上怎麼解釋突然帶著大批侍衛出現在這裏的事情呢?”
君默然怒目而視:“為何你不懷疑是那個男人在背後搞鬼呢?他若真心為你著想,當初就不應該明知道有危險還讓你留在宮中,你究竟知不知道,朕隻要動動手指頭,你就會死無全屍。”
“臣妾知道,感謝皇上大恩,饒臣妾不死。”
“你的脾氣越發高漲了啊,朕對你還不夠好嗎?朕已經說過不要再提那些事情了,你做什麼朕都能夠縱容,卻無法容忍你這裏?”他指著她心口的位置:“這裏還裝著別人,尤其是他。”
蘇漫本想笑他管得太寬,當視線觸及到他眼中燃燒的得正旺的火焰,最終還是決定保持沉默,如果不是他接下來的話觸動到逆鱗,她是當真打算不再與他爭論不休。
“朕如今隻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你親手打掉朕的孩子,所以阿漫,你聽清楚,朕不希望這樣的事情有下一次。”
“啪。”君默然的話尚未說完,蘇漫已經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狂風暴雨,驚濤駭浪,此刻都不足以用來他形容他臉上的表情。
“你在做什麼?”他揚起手來,毫不留情重新給了蘇漫一巴掌,力道大得她被甩飛了出去,輕盈的身軀重重撞在了牆壁之上,又跌落在冰冷的地上,喉嚨裏甜腥的淡淡味道湧了出來,順著唇角滑落,映著那張慘敗的臉,妖嬈又豔麗。
君默然沒想過她會出手打自己,更沒想過還手,但那一刻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打擊,才會忍受不住,幾乎在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隻是向來自尊心過剩的人永遠都不可能的學會低頭,蘇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努力撐著身體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手中母後的畫卷被甩落一邊,蘇漫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