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時鍾已經指示淩晨一點。
看來,今年的生日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沒有驚喜,甚至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
唯一的“驚喜”還是尤莉莉給的。
這個賭,她輸了。
暮雪攥緊了雙拳,吹滅了蠟燭,心生悲戚。
正要回房,玄關處響起了巨大的關門聲,迎麵而來的便是柏一航身上刺鼻的煙酒味,混著濃重的香水味。
這個味道,暮雪簡直再熟悉不過,仿佛已經刻在腦海,想忘都忘不了。
柏一航身形搖晃,明顯喝醉了,醉醺醺地拉著暮雪的手臂,驀地將她推倒在了沙發上,動作粗魯地撕扯著她單薄的衣裙。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暮雪有些狼狽不堪,甚至是羞辱。
這樣激烈的情事無異於強暴。
想到半年前那次,暮雪渾身上下都在打顫,頭皮發麻,手腳並用地推搡著柏一航,在他身下劇烈掙紮著,音質冷冽,卻異常平靜,一字一頓咬牙道,“柏一航,你對別的女人也這麼粗暴嗎?”
柏一航殘存的理智漸漸回攏,停下動作,垂眸凝視著身下麵無表情的女人,一時間怒上心頭。
她永遠都是這副清冷孤傲的樣子,仿佛誰也走不進她的心裏,也沒有什麼事能夠驚起她內心的波瀾。
柏一航很清楚,這個女人的心不在他身上。
因為不在乎,無所謂,所以才能如此淡定從容,處變不驚。
“哼,別的女人可比你懂事多了,哪像你這塊兒冷冰冰的木頭,看了就讓人倒胃口。”
柏一航冷冷嗤笑,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目光嫌惡地掃了她一眼。
“尤莉莉嗎?”暮雪的聲音一向清脆婉轉,十分動聽,但此時卻很低沉,黯淡的眸光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明知道答案,可暮雪就是固執地想聽到柏一航親口承認。
就算輸也要輸個明白。
“看來你都知道了。我以為你心胸寬廣,不會在意。”
柏一航漫不經心的說辭瞬間刺痛了暮雪的心。
結婚以來,她跟柏一航一直都是相敬如賓,雖然沒有愛的那麼炙熱,轟轟烈烈,但也算是情投意合,夫妻關係融洽,從沒有紅過臉,也沒有吵過架,就是平平淡淡,簡簡單單過日子。
雖然偶爾會抱怨她不懂情趣,但那大都是玩笑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柏一航變得越來越暴躁,脾氣古怪,不好相處。
之前,他顧家,體貼溫柔,如今判若兩人。
暮雪一直都忍讓他,理解他,為他找借口,以為他工作忙,壓力大。
如今看來,的確是心已走遠,根本不在這個家上。
曾經許下的諾言,也都煙消雲散。
“既然你的心已經不在這個家身上,那就離婚吧。”
她越是平靜,柏一航越是生氣。
他倒希望,暮雪跟他吵,跟他鬧,跟他打架,也好過簡單一句離婚。
他愛了暮雪這麼多年,原以為自己的真情會慢慢打動她,可結果,換來的卻是她一句不鹹不淡的分手。
“離婚?嗬,這麼急著擺脫我,是準備好了投入哪個野男人的懷抱了吧?找好下家了?”
語氣冷厲,極盡嘲諷,暮雪忍無可忍,緊緊咬著下唇,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清冷的眸光黑白分明,燃燒著熾烈的火焰,失望也悲哀。
她可以忍受柏一航不愛她,移情別戀,但她絕對不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和懷疑。
結婚兩年多,暮雪一直謹言慎行,小心翼翼,恪守自己為人妻子的本分,為了遷就他,暮雪放棄了工作,放棄了外麵的花花世界,一心一意守著他。
可現在,卻平白無故懷疑她與旁人有染。
這無異於是對她最大最徹底的侮辱。
“柏一航,我們完了。你不必再忍受我這個無趣的女人,我也不必再忍受你的無理取鬧,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