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他的眼裏,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剛才的那段時間裏,他看到的就僅僅隻是她故意討好溫王?
蕭長歌緊緊地握著馬車邊上的梨木一角,神情有些錯愕,不敢相信地看著蒼冥絕,連連搖頭:“你不知道我是為了誰?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再為了誰而糟踐我自己!剛才的那一切算我做錯了!”
悲涼決絕帶著沙啞的微吼聲傳進蒼冥絕的耳裏,他整個人被她的這句話震驚了下,想說下去的話卡在喉嚨裏遲遲說不出來。
蕭長歌連連後退著,緋紅的臉頰被一絲絲的風雪灑滿,淩亂的頭發被風吹的揚在臉上,她轉身就要離開,可是要離開的那一刹那,手臂卻被人緊緊地拽住。
“你要去哪?你哪裏都不準去!”蒼冥絕霸道冷漠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裏。
這樣熟悉的姿勢和溫度,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蕭長歌狠狠地掙脫了一下,沒掙脫開,正想再嚐試一下,蒼冥絕怒氣衝衝地把她摔進了馬車裏。
“你幹什麼?放開我!”蕭長歌用力地推著馬車的門,可是卻絲毫動彈不了,她有些絕望地趴在門上,外麵已經響起了咕嚕咕嚕的車輪聲。
“別動!”蒼冥絕冷冰冰地命令。
蕭長歌從來沒有聽過他這麼冷漠的聲音,心裏最後的一點希望統統被泯滅。
外麵駕馬車的有魅月和江朔。
兩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希望到了府裏一切都能變好。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蕭長歌覺得在馬車裏麵的這一點時間就好像是過了好多年一樣漫長。
她徑自挑開了簾櫳,推開了馬車的車門,率先下了馬車,鞋子踩在積雪裏陷的很深,她握著腿把它從雪地裏拔了出來。
一路小跑到了西廂房,這裏是她和蒼冥絕共住的地方,可是如今她不想來到這裏麵,生怕這裏麵勾起了她以前的回憶。
可是身後卻傳來一聲沉穩的腳步聲,他站在蕭長歌的身後時,終於停了下來。
“跑什麼?這麼著急地就想離開我?回答我,是不是?”蒼冥絕挑起蕭長歌的下巴,看著她清秀精致的小臉,冰冷決絕的臉上劃過一絲的溫和。
“不是!你相信嗎?你還會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嗎?”蕭長歌抬高了下巴,雙眼盛滿了怒意。
蒼冥絕身子氣的發抖,怒道:“你有什麼地方讓我相信的嗎?我閉上眼睛,睜開眼睛,想到的都是你和溫王,和太子……”
和溫王……和太子……蕭長歌的心裏猛地一顫,緋紅的臉頰好似變得更紅了,他就是這樣子想她的?
“蒼冥絕,我不明白你整天都在胡思亂想一些什麼,我很累,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們分別冷靜一下。”蕭長歌真的很累,她做了這麼多,沒有一樣不是為了他,而他卻為了那該死的想法和自己生這麼大的氣。
蕭長歌無力地說完,輕輕鬆鬆地就掙脫開了他的手,自己走向了另外一邊的房間。
而蒼冥絕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失魂落魄。
雪漸漸地大了起來,他站在長廊的旁邊,大雪漸漸地飄到了他的頭發、睫毛、披風上,站了好久,都快變成了一個雪人。
最後是江朔發現他的不對勁,連忙叫了兩聲,他才眨了眨眼睛。
“王爺,大雪紛飛,您怎麼在院子裏站了這麼久?還是進屋吧!”江朔一麵說著,一麵扶著蒼冥絕進了房間。
他的這副樣子,就如同蕭長歌前麵離開的那一次一模一樣,他就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地在院子裏站了好久,那個時候的他和現在一樣不知所措。
“王爺,您先洗把臉,我讓丫鬟給您端熱茶進來。”江朔看著蒼冥絕坐在軟椅上,終於安心了一些。
“江朔,讓他們出去。”蒼冥絕闔了闔雙眼,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江朔知道他的脾性,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讓那些丫鬟退了下去,自己也關上了門退了出去。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蒼冥絕閉著眼睛,腦海裏不斷地回憶著蕭長歌離開的背影,淩亂的思緒充斥著他的腦海,全部都是蕭長歌的一顰一蹙。
她開心得意的笑容,綻放在冬日的雪天裏,緋紅的雙頰尤其俏皮可愛,她略帶怒意嬌嗔的臉色,讓他不由得想要緊緊地攬進自己的懷裏,無數個夜裏,他都想擁著她入眠……好在最後他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
可是,她卻毫不留情地說要分別冷靜一下,他就冷靜,冷靜地思考他們之間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沉默良久,他喉嚨裏一陣腥甜,一口濃濃的鮮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