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猛地被推開,段貴妃慌張地衝向了門口,急匆匆地撞上一個人影,那人後退了一下,不悅的眸子盯著她。
“貴妃,你這是在幹什麼?”嘉成帝掃了掃身上的錦衣。
方才還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門外便有宮女來報,段貴妃半夜不睡,叫聲淒慘,神誌不清,不知所謂何事。
他正好批閱奏章乏味得很,便過來看看,誰知,又是這種無聊的把戲。
後宮的女人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挨個輪流著請他到宮中威懾鎮壓不幹淨的東西,他沒多說什麼。
今天怎麼就連段貴妃也這麼神經兮兮的?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皇上……皇上為臣妾做主啊!明明不是臣妾殺了她,她非得追著臣妾,向臣妾索命,皇上你去告訴她,讓她別來找我了!”
段貴妃緊緊地拉著嘉成帝的袍子,單衣在飛雪的天空中十分冰涼,手指已被凍成紅色。
嘉成帝冷眼斜昵她,肅聲道:“是誰來向你索命啊?”
“是宸妃妹妹啊!皇上你不知道嗎?她沒有找你嗎?”段貴妃睜大眼睛,無辜地問道。
刹那間,嘉成帝的臉驟然變色,他身後的安公公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宸妃所謂何事,臉色同樣十分難看。
這件事情過去那麼久,嘉成帝好不容易才將心裏的坎忘卻,今日段貴妃再次提及,實在是讓人憂心。
嘉成帝頓時明白了什麼,猛地推開了她的手,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差:“有什麼事情,你現在一點一點地給朕說清楚。”
說罷,率先昂首闊步地走進了房間,宮女見他進來,立即跪下,其中一個宮女驚嚇萬分,懷裏直接滾落出一個東西,劈啪砸在地麵上。
“什麼東西?”嘉成帝就著燭火掃向了那個木板,厲聲質問。
那個宮女連連伸手將那個木板重新攏回自己的懷裏,可是都失敗了,或許是因為緊張,雙手抖個不停。
嘉成帝對安公公示意,安公公立即上前,把那東西撿起來,一看,頓時慌了神。
麵色蒼白地緩緩遞到了嘉成帝的麵前,低著腦袋:“皇上……”
嘉成帝正接過那個東西,此時段貴妃猛地一聲驚吼:“那是宸妃妹妹!皇上快放下!”
頃刻間安靜下來,嘉成帝手指輕觸著上麵的每一個字眼,宸妃,多麼遙遠的名字。
“來人,把段貴妃給朕壓上來,朕要好好地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底下的幾個太監聞言,立即摁住了段貴妃,把她帶到嘉成帝的麵前。
“貴妃,朕問你,你為何要為宸妃設牌位?”嘉成帝怒目而視。
段貴妃指著那個木板,心有餘悸地道:“皇上,你快把它扔掉,宸妃妹妹會來找你的,那個不是什麼好東西,害人的!”
“胡說什麼!”嘉成帝猛地喝道,“你是糊塗了吧?要不要找個太醫來給你治治?”
神誌不清的段貴妃隻覺得渾身發冷,不斷地打著寒顫,根本聽不清楚嘉成帝到底在說什麼。
“不要不要,本宮什麼都不要,你也別來找本宮,都讓你去找皇後了,是她放過燒死你的……走開!”
段貴妃扯著宮女的衣裳,猛地將她推了出去,嘴裏一個勁地念叨著,如同瘋癲了一樣。
看著她這個樣子,嘉成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寒意,當年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你們,找個太醫來看看,勢必要把貴妃的病治好。”嘉成帝恨鐵不成鋼地瞪著段貴妃,這件事情,沒完。
這個夜晚也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皇宮中除了貴妃殿中不安寧,其他的幾個寢宮也不安寧。
各宮聽說了段貴妃的事情,以訛傳訛,人雲亦雲,瞬間便把這件事情鬧的沸沸揚揚。
更重要的是,竟然沒有人阻止事情的傳播,葉皇後知道後,也隻是閉著眼搖了搖頭。
“本宮無力插手。”
隻此一言,再無他話。
此事傳至宮外,蒼冥絕迫不及待地披上了外袍,準備進宮。
蕭長歌也披上了外披,緊跟在他身後。
“你來幹什麼?回去。”蒼冥絕看著一路跟著他的蕭長歌,忽而回頭製止。
“此時段貴妃出事,正是進宮的最好時機,若是能夠趁著段貴妃瘋魘時機讓她說出當年之事,豈不正好?”蕭長歌信誓旦旦地回道。
那頭江朔已經把馬牽來,事發突然,沒有準備馬車,騎馬進宮也快些。
“你回去,我知道該怎麼做。”蒼冥絕縱身上馬,劍眉緊皺。
“不回,無論如何我要進宮。”蕭長歌倔強堅定,若是此時回去,隻怕功虧一簣。
旁邊的江朔正準備上馬,蕭長歌迅速利落地拉住了他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