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和鍾葉私定了終身後,陸康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醜女婿要去見嶽父嶽母了。
這天,陸康穿得人模狗樣,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眼鏡也是新買的,西裝熨得半點折子都看不到,皮鞋擦得泛亮,領帶打得十分規矩,看上去格外道貌岸然,。
鍾葉見他這麼隆重,噗嗤一笑,問:“你以前參加醫學研討會時也是這樣穿嗎?”
“不是啊,我向來穿得隨便,像西裝這種格外正式的我很少穿。”陸康上下打量了自己的衣著一眼,頗為別扭。
連當初陸柄千帶他參加記者會他都是一套運動裝,記者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揪著他這點來說事,說他的風格與陸家人格格不入,最後陸柄千說他長年流落在外,所以才會如此散漫,可是回到陸家幾年了,他也沒有變得不散漫,所以,他與陸家實實在在是兩個世界的人。
雖說他平時不苟言笑,不是一個隨和的人,但他向來對這些格外正式的場合和衣著不感冒,要不是今天要去見未來嶽父嶽父,他擔心自己太散漫讓老人家覺得輕視了他們的寶貝女兒,所以才整了這一身束縛。
鍾葉有些感動,陸康能為他做這樣的改變,實在很難得,隻是父母……她踮起腳給他拍了拍肩膀上的幾粒塵,道:“其實也不用這麼正式的。”
“這是對你的重視,顯得對老人的尊敬。”陸康一本正經地說完,握住鍾葉的手:“走吧,不要去得太晚,顯得我們沒禮貌。”
鍾葉點點頭,心裏如同被人灌滿了蜜,無疑,這個灌她蜜的人就是陸康。
開著車一路往鍾葉家去,陸康並不知道路,以前很少聽鍾葉提起過家裏的事情,也從未去過她家,所以隻能在鍾葉的指導下行駛。
“你家裏挺遠的呀!”陸康開了將近四十分鍾,還沒見要到的樣子。
鍾葉眼神有些閃躲,道:“快、快了。”
“鍾葉,你家裏除了你爸你媽,還有哪些兄弟姐妹?”陸康似乎察覺到鍾葉有些不對勁,轉移話題問。
鍾葉看了陸康一眼,小聲說:“上麵有兩個姐姐,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在上大學。”
“哇,你家有四姐弟,那小的時候不是很熱鬧?”陸康羨慕道。
鍾葉眼神閃過一絲悲涼,隨意答:“熱鬧,熱鬧。”
見鍾葉提到自己家人並不熱衷,陸康猜到她應該與家裏關係不怎麼好,他不免有些奇怪,像他這樣的性子與家裏人鬧不愉快很正常,鍾葉性格溫婉,脾氣溫和,對人和氣,怎麼也會與家裏關係不好呢?
“你兩個姐姐都成家沒有?”哪怕她不怎麼想說,陸康還是覺得有必要先打聽打聽,以後是一家人,這些都要知曉的。
鍾葉點頭:“都成家了。”
“嗯,那弟弟呢?大幾了?”陸康接著問。
“大四。”
“那快畢業了,學的什麼專業?”
“機械製造。”
陸康笑了笑:“這倒是個男孩子會學的專業,不過挺辛苦的。”
“嗯。”鍾葉咬了咬唇,不再做聲。
陸康見她似有什麼難言之忍,本想停下來問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時鍾葉道:“到了,就是這裏。”
他抬頭一看,見是市邊一批即將要拆遷的危房,牆壁上用紅色墨水寫著大大的拆字,有大部分樓都已經遷走了,隻有小部分居民還住在裏麵。
陸康擰了擰眉頭,如果他沒猜錯,這小部分人裏全是些釘子戶,想多問政府拿些錢,他試探著問:“這一批不是都要拆了嗎?你們怎麼還住在這裏?刮風下雨的多危險。”
“是啊,我們也快搬了,快了。”說著提著包下了車,硬著頭皮帶陸康上了陰暗潮濕的樓道。
陸康聞到這股嗆人的黴味兒努力忍著要咳嗽的衝動,跟著鍾葉一步一步上了樓,停在了第六層。
這是年代久遠的房子,所以設計都很落後,樓梯又高又陡,雖是六層,卻足有八層那麼高,陸康出門開車,上樓乘電梯,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爬過這麼高的樓梯了,一時間有些精力不足,喘息起來。
“要不休息一會兒再進去?”鍾葉知道陸康想給她家人留個好印象,特意打扮了一番,此刻爬樓爬得全然沒了形象,實在有違初衷。
陸康做了幾個深吸呼,道:“不用,進去吧!”
“好。”鍾葉很是愧疚,也很是自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深吸一口氣:“爸媽,我帶陸康來了。”
陸康整了整衣服領帶,麵帶笑容跟了進去:“叔叔,阿……”待看清裏麵的情況,未打完的招呼卡在了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