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栗浩洋卻是一副眉頭緊鎖，愁緒萬千的模樣。
她隨意找了一個座位坐下。
很快，幾個公司的經理及副經理都來了，會議是馮遠征主持的。
會議內容主要有兩件，一件是在桐城分公司經理人選，另外一件就是公司內部選拔儲備總監。
思來想去，這兩件事都跟暮雪沒多大的關係，但事實結果卻令她大吃一驚。
栗浩洋成了分公司經理的不二人選。
而暮雪卻成了儲備總監候選人！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暮雪心驚膽顫。
打死她也想不到，她一個入職不到一年的新人居然一躍成了儲備總監。
而栗浩洋也沒想到，公司居然選他做分公司的經理。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困局。
但栗浩洋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
開會之前，馮遠征單獨找過他，態度強硬，一改以往笑麵虎的做派。
他的意思也很明確：去的話前途無量，不去的話一無所有。
以他跟慕涼辰的關係，栗浩洋不難猜出這其中的玄機。
為來為去，一個歐陽暮雪罷了。
他舍不得放手，但別無選擇。
開完會後，暮雪硬闖了栗浩洋的辦公室。
“是你自己要去還是別人逼的你？”
暮雪的臉色很不好，她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核實。
栗浩洋麵無表情看了她半晌，突然笑了一下，看似瀟灑，卻很無奈，“你這是怎麼了，我高升了，不為我高興麼？”
也許之前，暮雪不太了解栗浩洋，畏懼他，怕他，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暮雪知道，這個男人其實很溫暖，外表冷硬，但內心很柔軟。
他的笑，突然像一根針，紮得她很疼。
暮雪的眼眶驀地紅了，鼻子發酸，哽咽道，“你真的舍得離開嗎？那我們......”
“本來就是假的。”栗浩洋垂眸，打斷了她的話，雙拳不自覺收緊，“其實，是我太不自量力，夢想著不屬於自己的一切。現在，夢醒了。”
暮雪的心尖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栗浩洋一點一點走近她，低頭看著暮雪，“我知道，你心裏一直都有誰，所以，我不想再繼續做夢。”
暮雪抬頭迎視著他，眸光染上一層淚意，“這是你的真心話？”
栗浩洋不假思索地點頭，“自然是真的。”
暮雪沒再說一個字，繞過他，走出了辦公室。
門關的一刹那，栗浩洋堅強的脊背瞬間垮了下來，雙拳漸漸鬆開。
*
華燈初上，熱鬧的酒吧一條街人聲鼎沸。
暮雪隨意進了一間酒吧，坐在吧台上借酒消愁。
原本以為栗浩洋會不一樣，但事實上，他沒什麼不一樣。
在得失與個人感情之間，他理智得讓人抓狂。
暮雪也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不諳世事的溫室花草了，很多事情，隻要動腦筋一想，沒什麼難的。
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不是慕涼辰會是誰？
說恨麼，談不上。
但有怨。
暮雪討厭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
之前是柏一航，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慕涼辰。
旁邊一個小姐姐看起來比她還糟糕，一邊灌酒一邊喋喋不休地控訴男人的不是，她身旁還有兩個小姐妹在勸她。
“追我的時候，千好萬好，對我百依百順，追到手之後就又是另一副嘴臉，媽的，臭男人，惡心！壞透了！”
“別傷心了，男人不都是圖個新鮮，賤嗖嗖的。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得到了就又不珍惜。”
“是啊，男人都這樣，你說你折磨自己，他也不見得會同情半分，何必呢？不值得！”
“.......”
暮雪聽著聽著就忍不住戚戚然笑了起來。
想來，慕涼辰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如此糾纏不休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個已婚婦女，除了有點兒姿色之外，別無長處。
若非是他的得不到，她還真想不出別的緣由。
暮雪掏出自己的手機，給慕涼辰發了一個信息。
不到半小時，慕涼辰風塵仆仆地趕來了。
暮雪並沒有喝多少酒，但她喝酒容易上臉，好像喝了很多的樣子。
慕涼辰將她一路送回了公寓。
剛開了門，暮雪就發了酒瘋似的攬上慕涼辰的脖頸，將他抵在門後，酒香混著她的體香撲麵而來，“我告訴你，我沒醉，我很清醒。”
“我知道。”
慕涼辰的嗓音低啞深沉，雙手不自覺攬上她的腰，力度有些大。
“你對我有愧疚，有遺憾？”
黑暗中，暮雪的眼睛清澈有神，定定地看著慕涼辰，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