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搶過他手裏的小本子瞅了又瞅,但她沒見過真正的離婚證,所以也辨別不出真假來。隻是從第一印象來看,這證件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這個是假的?”
“嗯,誰讓你扔下離婚協議書就跑?這是給你的懲罰。”說著,大手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
向暖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嗷地“叫”了一聲,然後撲上去,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我讓你弄個假證來嚇唬我!你好歹是人民解放軍,怎麼可以幫助辦假證的生意呢?”
小屁股又挨了一下。
“人民解放軍也是人。”而不是神。
牧野的脖子被她咬出了兩排整齊的牙印子,看著就跟蓋了個章似的。這要是走出去被人看到,肯定是要被笑話的。
向暖滿意地伸手摸了摸,笑得眉眼彎彎,十足一隻偷吃了小魚仔的貓兒。
牧野眼神柔和地望著她,摸了摸她上揚的嘴角,繼而將她的臉往胸膛按。“不是說困了嗎?睡吧。”
他又吸了一口,然後就將煙按在了煙灰缸裏。
向暖幫著他躺下來,然後靠進他懷裏,剛閉上眼睛意識就有點迷糊了。可是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突然又睜開眼睛。“你說,這是不是能證明,你這些天的複健發揮作用了?”
她是不是可以期待,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站起來了?
“算是吧。別胡思亂想了,快睡。”
“嗯。”向暖高興地蹭了蹭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牧野收了收手臂,在黑暗中緩緩的側過頭,視線越過窗戶落在了遠處。幽深的黑眸在黑暗裏更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任誰也探不出深淺。
自從兩個人的夫妻生活恢複正常之後,向暖對牧野能夠完全康複充滿了信心,連帶著幹活也更加幹勁十足,大有幹出一番大事業的勁頭。
羅筱柔見了也覺得有些奇怪,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
向暖看了看牧野,哪裏好意思說出真相,隻能想辦法糊弄過去。
好在羅筱柔也沒又打算跟她較真。反正兒子兒媳婦感情好就行,她也不會幹涉太多。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榮城正式迎來了它的寒冬。
牧野每天依然在重複著枯燥的複健運動,但病情一直沒什麼進展。他是個淡定慣了的,倒也不會因此而著急失望。
向暖就沒有他的定力,原先的信心漸漸的被時間給消磨得差不多了,偏偏心裏擔憂卻又不敢表露出來,隻能暗暗著急,偶爾夜裏還會突然驚醒。
也是在這個時候,高逸塵找上了她。
兩個人見麵的地方還是選擇了環境清幽的茶餐廳。
向暖是從幼兒園那邊趕過來的。幼兒園的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了,她今天去看了一下,滿滿的喜悅和成就感。
高逸塵也知道她想辦幼兒園的事情,問了一下進度,還給了她一些意見,當然最多的就是給她的肯定。
向暖被他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對了,牧野的情況怎麼樣?”牧野住院的時候,高逸塵去過醫院,大概的情況還是了解的,隻是不知道近況。
提起這個,向暖的笑容就收了起來。“還是老樣子。他每天都用很長的時間來做複健,但是好像沒什麼效果。他倒是表現得挺淡定的,可是我心裏急啊。我知道,他就算真的一輩子站不起來,也可以在某個領域找到他的一席之地。可是我想到他以前那麼驕傲那麼出色的一個人,現在隻能靠輪椅來走動,每天就這麼困在一個房間裏重複著單調的運動,我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