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清醒之後,又在醫院待了一天就要求回家了。臥床休養什麼的,在家裏也是可以完成的,實在沒必要泡在醫院裏聞消毒水的味道。
高逸塵知道她對醫院沒什麼好感,也沒勉強,帶著人直接回家。但進了家門還是嚴格執行醫囑,除了洗澡上廁所,其他時間都得在床上躺著。
傅明月徹底體會了一把衣來伸手翻來張口的生活,幸福自然是幸福的,可躺得久了總覺得骨頭都發麻。剛想起來動一下,某人就跟在她身上裝了監控器似的,出現得無比及時。雖然很無聊,但高大boss都撂下正事陪著她了,她也不能不識抬舉,隻能享受這種廢人一般的生活了。
躺了足足一個星期,醫生做了詳細的檢查,確認小家夥穩穩的呆在她肚子裏之後,傅明月終於被允許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當然,蹦蹦跳跳這種危險動作,就算醫生沒有再三叮囑,她也是不敢胡來的。好在高逸塵沒有要求她懷孕了就趕緊辭職在家安心養胎,否則她肯定會瘋掉的。不過,某人也一再強調,上班可以,但不能熬夜加班。一日子三餐,如果他沒空做給她吃,就會安排餐廳專門給她準備孕婦營養餐。
“遵命,高總!”
還沒懷孕的時候,傅明月就不怎麼自己開車上班。如今肚子裏揣了個寶貝,開車這麼“危險”的事情,她就更不會親自上陣了,於是每天心安理得的接受男人的接送。男人要是實在沒空,也有專門的司機接過這個任務。他大概也是被之前的事情給嚇著了,給她安排的司機雖然身材樣貌都很普通,不多看幾眼都記不住以至於一般人根本不會防備的那種,但她知道對方身手絕對很好。這種人,比那些一身黑衣滿臉橫肉的人更適合做保鏢,因為隱藏得夠深。
傅明月看著這位司機,總是會想起那天勒住她脖子,拿槍抵著她太陽穴那位仁兄。她還記得,對方認為她不安分的時候又是猛然勒緊又是用槍敲了她腦袋,那狠勁一點都不像好人!這種才叫隱藏得夠深!
日子順風順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一的不順心就是妊娠反應了。
“嘔——嘔——”傅明月趴在馬桶旁,又一次吐得天翻地覆,不僅將胃裏的東西全部交代給馬桶,差點兒將內髒都一塊兒吐出來了。雖然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這樣的日子要過上好幾個月,也打心底覺得這算不上受罪,可每天這麼吐得人仰馬翻也會讓心理一點一點變得脆弱。偶爾還是會像個孩子似的感覺到委屈,會想大哭一場,可最後關頭還是死命地憋住。
高逸塵每天早晚都看著她像得了病似的懶懨懨的,吃什麼吐什麼,甚至聞到一點味道就吐得人仰馬翻,有時候好不容易吃下去一點,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就又全部交代給了馬桶……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好。”每次吐完,她都會眼淚汪汪地重複同樣的話。“其實也沒你以為的那麼難受,所以你的臉色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可她越是這樣,他的臉色就越難看,這種低氣壓一直帶到公司去。幸虧夜裏麵她睡著了感覺不到胃裏的不舒服,勉強還能睡個好覺,否則他的臉色隻會更難看。
傅明月看著他,莫名的就會心動和感動。他眼裏的那份心疼,都快趕得上海水了,一不小心就會一個浪頭撲過來將她整個淹沒在裏麵。她甚至懷疑,如果不是看得出來她很想要這個孩子,他沒準會直接讓醫生結束這種“痛苦”的生活。
大概有點同甘共苦的意思,她反應嚴重的時候,隻能勉強吃得下一點白粥鹹菜,男人也跟著她吃一樣的。
她笑話他:“明明是個富貴身子,結果卻是個陪著吃白粥鹹菜的命。”
他卻振振有詞地說,這叫養生。
向暖到家裏來,見到高逸塵黑著的臉和眼裏濃得仿佛能化成型滴出來的心疼,便忍不住悶笑,然後跟傅明月分享她家牧長官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表現。
“女人啊,一定要給自己找個男人,還要辛辛苦苦為他生兒育女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這份心疼麼?隻要有這份心疼,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你都甘之如飴。”
向暖有感而發。
至於值不值這種問題,隻要找對了人,你根本就不會浪費時間去考慮。
對於懷孕這件事,高逸塵和傅明月都沒打算大肆宣揚,高調報喜。隻不過傅明月一天到晚吐得臉色發青,那些個人精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於是消息很快就在公司裏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