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進了油畫大樓,繪畫學院曆來是美大的老牌學院,美大一百多年曆史出現了很多中外知名畫家,現在國際上名聲斐然的油畫家很多都是美大畢業的,每年捐給母校的錢也不少,所以油畫專業特別闊綽,有一棟專供學生使用的油畫大樓。
進入大樓,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濃烈的藝術氣息,走道的牆上掛滿了校友甚至學生的作品。隻是時間已近十點,學生差不多走光。大樓裏絕大多數燈都關了,昏暗的視線讓人失去了欣賞的興趣。
賀繁星如同跟班,跟了元宋一路,也翻了一路白眼。
他好像還沒要走的念頭,賀繁星一次次瞪他,真是氣死人了,難道他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體力旺盛嗎?
“走吧,沒什麼好看的。”她催促。
“是沒什麼好看的,感覺都不如你給畫的好看。”元宋讚同,“主要是因為那上麵有個英俊的我。”
賀繁星滿臉黑線。
好想打死這個英俊的你。
一樓粗略逛了一圈她以為終於可以走了,大少爺又興致勃勃來一句:“你平時在哪畫畫?”
賀繁星很不情願地指了指二樓。
“走!看看去!”他的長腿立刻邁上了台階。
賀繁星簡直要哭了,學長你別往前衝啊,你回頭好歹看一眼學妹要哭的臉好不好?
她又累又困又餓,隻能強打精神作陪到底。
元宋在畫室裏猶如好奇寶寶伸著脖子東看西看,就連那些石膏雕像也值得他瞧個仔細,賀繁星在旁邊精神萎靡哈欠連天,元宋終於回頭打量了她一眼,從背包裏取出一個袋子,扔到她麵前。
賀繁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假裝欣賞畫,漫不經心道:“塗吧,剛才順便買的,看你把我畫得那麼帥,打賞你。”
賀繁星聽糊塗了,這裏麵有什麼?瞌睡蟲立刻跑走了一半,她打開袋子。
袋子裏有碘酒,棉簽,醫用酒精甚至創口貼。
所以這些都是拿來給她處理手上的傷口的?
一時之間賀繁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這個暖心小舉動,她甚至快要對他黑轉粉了。
“快點擦,臉已經不好看了,手上再道疤,整容的錢可就是天文數字了。”
賀繁星歎口氣,算了,還是繼續做他的黑粉吧。
傷口確實需要處理,賀繁星也不跟他客氣,道了聲“謝謝啊”,就開始對傷口消毒處理。
為了掏鑰匙,她的包隨便扔在桌上,拉鏈開著,露出了她素描本的一角,趁她低頭不注意,元宋快速地把那本素描本拿出來,然後順利地找到了她偷畫她那一頁。
看著素描本上那張線條利落,和他本人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不得不佩服她過硬的素描功底,偷窺他都能畫成這樣,可見她基本功紮實。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瞄了眼她細嫩柔軟的手,藝術工作者最應該保護的就是這雙拿筆的手。
“賀繁星,證據在手,我看你還怎麼狡辯?”他揚了揚手裏的素描本,表情得意極了,“你不是說到做到嗎?識相點把手機拿出來加我微信,在微信上跟我道個歉,這事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和顏悅色說完,他又覺得這樣不夠有威懾力,隨即又開始凶:“我的臉也是你能隨便畫的?別以為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我記性好著呢。”
賀繁星在傷口上貼了創口貼,這才有空理他,臉上絲毫不驚慌:“你看清楚了,我這畫的是吳彥祖,就是技藝不精,沒畫好,所以看起來像你。”
元宋耐性十足地聽完她的胡扯,臉上甚至帶著迷人的微笑,他認識的人裏邊,被人抓包還能這麼胡說八道不帶喘的也就賀繁星獨一個。
“想好了。”他氣定神閑地看著她:“再不承認這是我,待會下去我就把那兩封信撕了。”
藝術工作者最寶貴的就是自己投入了時間精力的作品,在別人眼裏或許等同於一張廢紙,但在畫家眼裏,她的作品是無價的,也受不了人詆毀。
而這,就是賀繁星的軟肋。
賀繁星果然經不起這樣的恐嚇,眨了眨大眼睛,終於放棄掙紮:“好吧,這上麵帥到前無古人後無者的絕世大帥哥就是你,行了吧?”
元宋抿著笑,搖了搖手中的手機。
賀繁星當然明白他的暗示,別的女孩子可能拚了命的想成為他的微信好友,賀繁星卻十分不想。這人傲慢難纏,雖然她經常拿話給他添堵,但他也沒少氣她,字裏行間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連說個對不起都要給自己先找個台階。
她就是不掏手機:“你不是要我道歉嗎,不用那麼麻煩,我現在就跟你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