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他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當輪廓慢慢清晰之後,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不可能,怎麼可能。
那個女人,才配不上他天下第一的師兄。
看張寒星臉色變得難看,百裏玄問道:“你腦子裏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他這個師弟,雖學了師傅的用兵之法治軍之策,卻是個頭腦簡單之人,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看表情就知道他大概在想些什麼了。
張寒星壞壞的一笑,“我在想,師兄同如今的郡主,倒是還挺相配的”。
百裏玄眉頭不自覺的挑起,眼中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張寒星卻好像抓到了個好笑的笑話,“師兄,你不覺得如今的郡主不一樣了嗎?滿身風華絕世傲然之姿,高高在上宛若一隻不容褻瀆的白蓮,那樣的雍容氣度堪比已逝的德莊皇後”,張寒星撇撇百裏玄傲慢的樣子,“我倒覺得跟你站在一起還挺配的”。
百裏玄腦中,淩嫿月的樣子也似乎變得同印象中不一樣,可是無論怎麼變,淩嫿月還是淩嫿月,“德莊皇後?哼,你還真看得起淩嫿月,一隻土雞和一隻鳳凰能比麼?”
德莊皇後可是如今天下稱頌的女子典範,溫婉賢淑德才兼備,淩嫿月算什麼,放蕩**水性楊花,簡直是對德莊皇後的侮辱。
張寒星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確實,說錯了,沒法比。
“我好像醉了,睡了,你自便”,說完,索性往桌子上一趴,已經睡了過去。
百裏玄瞪他一眼,走到床邊還是拿起一床錦被,給他蓋上。
夜已深,離天亮沒幾個時辰了,過的再快些就好了,天亮了他好快些離開這肮髒之地。
白駒過隙流水匆匆,轉眼又是幾日過去,這幾日,將軍府的好色郡主淩嫿月,再次成為了全天下的話題,街道上、角落裏、茶館中,談論的無一不是淩嫿月。倒不是有多關心她,而是把她的所作所為當做了一些笑談,為平淡的生活添些樂趣罷了。
京城有名的茶館中,說書先生一拍桌子,說的有聲有色,喝茶的閑人聽得津津有味。
“話說那郡主一怒之下,便將下毒的暮生抓了起來,這時候突感身上一陣燥熱,才知道原來竟是媚毒,郡主妖媚的一笑,讓人將那暮生拖進了房中,哎呀,外麵的人隻聽一陣陣淒慘的叫喊從那郡主得屋裏傳出來,沒過多久,那暮生的屍體便被人抬了出來,那死狀,真是慘不忍睹,哎,想這暮生本是為了爭寵,卻沒想到慘死,真是可憐。可是屋內的郡主仍不罷休,又命人將一個叫霍英的俊俏男子拖了進去,結果可想而知,同那暮生一樣,不久便慘死了”
喝茶的人也不喝茶了,均張著大嘴驚訝不已,一個女人而已,竟然能將兩個男子狂虐致死,真是慘無人道,不過話說回來,這郡主也夠厲害的了,一夜欲數男呐。
而茶館角落裏,不起眼的一張桌上,坐著兩個人,一個男子豐神如玉麵帶微笑,另一名女子蒙著麵紗,雙目含笑,說書先生的水平不錯,兩人也聽得津津有味,隻是時不時的一個對視中,四目有些促狹。
“你問那千嬌百媚閣那麼多美貌男子,死的為什麼偏偏是這兩個?哎,聽說那郡主有一個美人牌,每個牌子上寫一個名字,就像皇上那般,於美人牌中翻牌子,翻到哪個就是哪個,也怪這兩人命苦。這個霍英死了之後,那郡主還不消停,竟然一下子又翻了兩個人的牌子,對,就是那個文采出眾的花希影和武功不錯的張寒星,這兩人可不是好惹的主,特別張寒星還會武功,兩人進去之後一陣反抗,或許那郡主的媚毒藥性也差不多了,兩人終是沒讓郡主得逞,可兩人也多少受了些傷,這郡主,當真豺狼虎豹一樣,狠毒的很,狠毒的很呀”
角落裏,女子滿眼含笑,看著男子說道:“你找的說書先生不錯”,男子淡笑不語,沁香的茶水送到嘴邊,輕抿一口,“隻是你的名聲更壞了”。
“這才好”,女子便是淩嫿月,一身素衣蒙麵,掩去了幾分風華美貌,多了幾分素雅閑淡,“暮生和霍英的死,隻是一個說法,秦殤絕不會相信,該走下一步了”。
那男子自然就是慕容止了,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握著茶杯,看著那依舊講的繪聲繪色的說書先生,和聽得津津有味的人們,眼眸突然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