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嫿月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中,果然還是那個放蕩的淩嫿月,即使有幾分小心思,也不過如此了。
她如今已是後宮中最受寵的女人,淩嫿月,她再也不必仰仗了,不過,或許該讓她封口。
淩嫿月出了清明殿,迷離眼神頓時清明起來,搖搖緩緩癱在慕容止懷中的身子也直立起來,她回頭看看那笙歌燕舞的清明殿,嗤笑一聲。
“走,去後宮找樂子去”,李秋影竟然沒參加宴會,她兒子也沒參加,是秦殤終於懂得什麼叫家醜不外揚了麼?
今日進宮目的除了要消除秦殤的懷疑外,她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她的兒子,秦淮雨。
自她重生,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這幾個月來她想盡辦法查探淮雨的消息,可是秦殤似乎把他保護的很嚴密,她查到的消息也隻是“皇子很好”“皇子勤奮學習”之類,詳細的,便再也查不到了。
所以,她不放心,借著這次入宮的機會,她今日一定要見見淮雨。
幾月來,皇宮變化不大,熟悉的路徑熟悉的宮門,往日情景一一浮現,卻再也不能撼動她的心神。
褚英宮是宮內皇子公主的宮殿,宮中的規矩,妃嬪生下子嗣後,全部交由褚英宮的嬤嬤們教養,嚴防有妃嬪同皇子心懷不軌。
皇家自古情薄如紙。
秦淮雨因是皇後所出嫡子,莫桑梓又實在心疼孩子,好歹同秦殤求了情,才將秦淮雨帶在身邊養到三歲,三歲一滿便便送入了褚英宮,不過雖然住在褚英宮,莫桑梓日日看他,所有事物均由她親自照料,著實做了一個好母親。
這個時辰,褚英宮大部分宮人散去,淮雨該是在自己的書房看書學習。
淩嫿月看著不遠處的宮殿,腳下有些急切,想起兒子,她滿臉充滿了期待和急切。
“你慢點,喝了酒腳下虛浮,放心,皇子跑不掉的”,慕容止小心的護著她,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
近到褚英宮殿門前,淩嫿月對芝蘭玉樹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皇子殿下”,芝蘭玉樹雖有些不解自家主子怎麼同皇子有了關係,但還是聽話的立在殿門口。
淩嫿月依著記憶,朝著秦淮雨的書房而去,可是遠遠看去,便見書房沒有點燈,顯然,他並不在書房。
“這個時辰,他該是在書房的,以他的才智,該是要學習國策的時候了”。
慕容止拍拍她的背,“別擔心,說不定他去休息了,去他的寢殿看看”。
淩嫿月抬步,快速朝著他的寢殿奔過去,可是同樣的,寢殿漆黑一片,這下子,淩嫿月更加著急了。
“這是在宮裏,他不會出事的,我們不如找個宮女問問看”。
出了褚英宮,淩嫿月拉住了一個宮女,那宮女顯然是認識這位郡主的,“郡主有何吩咐?”
“本郡主進宮時,買了一些小玩意兒想送給皇子殿下,不知殿下在哪?”
那宮女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皇子殿下可能是在未央宮”。
未央宮?
淩嫿月微愣,未央宮是皇後寢宮,她以前住的地方。
撇下那小宮女,淩嫿月快速朝著未央宮而去。
果然,遠遠的就看到,本該物是人非的未央宮,一片燈火通明,可奇怪外麵卻沒有伺候的宮女太監,靜悄悄的。
淩嫿月快步走到門前,推開殿門,便看到了那個坐在正堂中圓桌前的小小身影。
桌上,布滿了可口佳肴,可卻隻有他一人,在桌上埋頭吃飯,身下不是雕花木椅,而是能工巧匠專門為他打製的一張輪椅。
那小小身影,在眼前乍現,那麼的小巧,那麼的,孤單。
就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淩嫿月身子搖晃了幾下,扶著門框踏進了屋內。
“誰?”五歲年紀已現俊俏,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和冷冽。
他冷冷的看著淩嫿月和慕容止,眼中帶著防備,隨時準備喊人出來,可在看到她的神色時,頓時僵住。
淩嫿月慢慢走近,眼淚已蓄滿了眼眶,她日思夜想的人在眼中變得模糊起來,她邊走邊狠狠擦擦眼睛,讓自己能將兒子看的更清楚些。
“雨兒”,輕柔的呢喃聲,卻宛如一道驚雷劃過天際,讓坐在輪椅中的男孩兒身子一怔。
“你是誰?”再次問的時候,他帶了幾分哭腔。
隻有母後會喊他雨兒。
母後,母後,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