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雨氣的小臉通紅,胸膛急劇起伏,卻找不出半句話來反駁。
頓時,淩嫿月也似乎明白了,為何雨兒身為皇子卻一直被卓明征欺負,因為,秦殤的不關心,因為,李秋影的包庇和縱容。
在後宮沒了母親,就等於沒有了靠山,皇子又如何,畢竟比不了枕邊人。
淩嫿月眼眸微微眯起,迅速閃過一絲危險。
“世子,你這可就不對了,這可是皇子殿下,你怎麼能欺負殿下呢”,眼角瞄了瞄,那身影立在不遠處停住,明黃色的衣角隱在假山後,隻有她這個角度才能看見。
卓明征哈哈一笑,狂妄不已,“什麼皇子,還不是小雜種一個,沒娘的小雜種,小瘸子,我娘貴為宮妃,以後說不準還是皇後,皇子怎麼了,我以後也是皇子呢”。
淩嫿月唇角暗笑,果然沒腦子。
假山後的人影一頓,腳步沉穩有力的走出,俊帥的臉上冷漠更甚。
卓明征後麵的宮女太監率先發現了他,慌亂的行禮,“皇上萬歲”。
卓明征和秦淮雨回頭,正看到那朝著他們走來的秦殤,兩人臉色丕變,卓明征頓時驚懼不已顫顫巍巍,秦淮雨卻低下頭,好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秦殤走到跟前,冷冷的看了兩個孩子幾眼,才看向淩嫿月,“郡主受傷了?”
淩嫿月頓時眼露花癡,“是呀是呀,我救了皇子殿下呢,手受傷也挺厲害的,不如今日就在宮中住下吧,等好了再回將軍府,皇上說如何?”說話間,美目流轉,春波無限。
秦殤鷹眸轉動一圈,“郡主為了在宮中留宿,果然是犧牲頗大”,淩嫿月頓露驚喜,“可是這於理不合,郡主還是回府吧,朕定會好好感謝郡主對淮雨的救命之恩”。
淩嫿月聞言一陣失落,醉眼迷蒙,“好吧,那咱們下次再約”,說完,朝著秦殤拋了個媚眼,便扭著腰肢走了,轉過假山,慕容止已靜候著,見她走過來,忙私下自己的內袍,為她包紮受傷的血肉。
秦淮雨傻傻的看著離去的淩嫿月,不明白為何姐姐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可心中想起她說過的那句話,突然明白了幾分。
她說:“有些事從別人口中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自己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事,要靠自己的心去分辨”。
“來人”,秦殤冷漠的聲音,讓禦花園內所有人都嚇得渾身哆嗦,一對禦林軍侍衛出現,恭敬的跪在地上。
“卓明征辱罵毆打我秦越國皇子,除去世子之位,貶為庶民,秋妃教子無方,禁足三個月”,他以前從不知道,兒子竟然在自己的家中,被別人欺負,“這些狗奴才縱容行凶,更分不清誰才是真正的主子,每人杖責五十,趕出皇宮,這個受傷的小太監留下”。
秦殤素來殺伐果斷,任誰都沒想到,今日隻是還兒童間的小小打鬧,卻讓李秋影徹底失勢。
禦林軍將嚎叫的卓明征拖下去之後,禦花園才恢複了安寧。
秦殤難得的蹲下身子,看著與莫桑梓有幾分相似的孩子,心中升起濃濃的愧疚,“淮雨,從此宮中,你再也不用受欺負了”。
他這個做父親的,欠了他太多太多。
醒悟的時候,卻已來不及了。
秦淮雨突然鼻頭一酸,眼淚落了下來,如此慈愛的父王,是他一直渴求的,父王終於願意看看他,願意同他好好說句話了。
“父王”畢竟年紀還小,即使裝作一副成熟的樣子,在自己的至親麵前,也最為脆弱。
秦殤抬手,摸上他的頭頂,一向冷漠狠厲的眼神,突然變得柔和。
這是阿梓在這世上為他留下的唯一念想,他卻沒有好好保護他。他一向自詡狂傲不羈,卻連這些都看不明白,以前真的是白活了。
秦殤抬頭,望向天際星空,剛剛被雨水洗刷過的夜幕,繁星閃亮,璀璨奪目。
那其中,是不是也有一顆屬於阿梓的星?
“淮雨,你怎麼認識淩嫿月的?”眨眼間,他又恢複那個冷冽蕭寒的秦國君主。
“我在未央宮用晚膳時,她闖入了未央宮,似乎有些醉了,不過似乎她認識母後,還給我帶了好多小玩意兒”,有些事,瞞不過父王,不如索性坦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