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止轉頭看向她,目光中帶著淡淡的疼惜,“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桃花,你先別說話,小心傷口裂開”。
淩嫿月心中冷冷的,一抹冷笑突然爬上嘴角,眼前濃情蜜意而又虛偽的兩個人,紮了她的眼,刺了她的心,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轉身,她消無聲息的離去。
屋外,一片光明,差點晃了她的眼,她抬頭望向天際,雙眼有些朦朧,眨一眨,麵前又恢複了一片清明。
慕容止,容止,容止
你終究是傷了我
他那質疑的眼神,一閃而過,快的幾乎讓人抓不住,可是,她卻看的清清楚楚,天下人誰都可以懷疑她,唯獨他,不行!
慕容止安撫完莫嫦曦後,再轉頭,卻發現身後已空無一人,方才淩嫿月站過的地方,似乎還留著她獨有的味道,卻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慕容止眼眸微暗,月月,她連一句解釋都不願說嗎?其實,他心中何嚐會不信她,他隻是想聽她說。
他沒注意的時候,莫嫦曦卻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淩嫿月,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不屑的手段。
火,又是漫天的大火。
大火燃燒了整個白色宮殿,紅色的人影背身飛進火海之中,滿臉的淚痕和哀怨,她一字一句痛徹心扉的控訴著,將自己的恨和自己的身體,卻全數投入了火海之中,盡數被湮沒。
她說:“慕容止,愛你太痛”
她說:“慕容止,我再也不想遇見你了”
她說:“永生永世,我將再不為人”
火光漫天落下,在地上開起來妖豔血紅的曼珠沙華,這象征著死亡的花海,將整個夢境填滿。
“啊!”淩嫿月猛地坐起身,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夜風吹進來,很涼。
“芝蘭”,她用嘶啞的聲音喊了一聲,沒有人應答,守夜的芝蘭怕是已經睡死了,她便自己起身,走到窗前,關上了窗子。
外麵月亮很圓,月光照在地上,黑壓壓的夜中庭院便染了月光,清冷的光芒同夢中漫天的血紅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窗子雖然關上了,可現在是深秋的夜晚,渾身濕透的她不免打了一個哆嗦,借著淡淡的月光,隨意找了一身中衣換上,她躺回床上之後,卻再也睡不著了。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夢到那樣的場景了,那般的真實,那般的真切,那紅衣女子的恨和痛,就像她深深體會著一般,摸摸自己的眼角,果然又哭了。
黑夜很靜,靜的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隻是,此時的心跳,有些快,因為她還沒有從那決絕的夢境中平靜下來。
慕容止,你曾經到底怎樣讓一個女子如此的絕望過?
第二日,當芝蘭和玉樹端了清水錦帕進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主子還未醒,他們主子不算貪睡,可今日卻遲遲未起床。
芝蘭將水盆放下,走到淩嫿月的窗邊,“主子,該起了”,沒有動靜,“主子,主子?”
錦被下的身子明明一上一下的喘息著的,隻是,喘息有些急促。
“主子,你沒事吧”,芝蘭隻得大著膽子掀開一丁點的被角,便看見了淩嫿月那張燒的通紅的臉。
“主子你怎麼了?”玉樹感覺不對勁,也走了過來,“主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冰涼的小手撫上她的額頭,果然燙手。
“玉樹,你趕快去請慕公子過來”。
淩嫿月卻艱難呼吸著,勉強睜開雙眼,“別去去請大夫”
玉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聽話的跑出去請大夫去了,芝蘭著急的拿了錦帕沾上水擰幹後放在淩嫿月的額頭,“主子你忍忍,玉樹很快就回來”。
“我想喝水”
“好”,芝蘭起身去倒水,才發現大早上的熱水還沒送過來,“來人,來人!”
院子裏的小丫鬟忙跑進來,“見過郡主,見過”
“行了,郡主生病了,馬上去讓廚房燒些熱水送過來,順便讓廚房做些清淡的菜粥”。
“是”,小丫鬟連忙跑了出去,很快,整個千嬌百媚給都慌亂了起來。
淩嫿月是這將軍府中唯一的主子,她平時身體一向很好,突然生病了,全都慌了起來,管家老伯聽說了,親自趕過來指揮著伺候郡主。
淩嫿月確實燒的有些厲害,神智昏昏沉沉的,隻是感覺身旁很吵鬧,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因此,一大早就雞飛狗跳的,便驚動了其他院子裏住著的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