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女眷都上前關懷,禦醫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捋著胡子把脈之後,臉上帶了喜色。
“禦醫,秋妃何恙?”秦殤問道,可心中卻似乎有了答案,畢竟,他已經有過一個孩子了,秋妃這樣的反應,他很熟悉。
那禦醫高興的跪下,“恭喜皇上,秋妃有孕,已經五個月了”。
秦殤眼眸不著痕跡的微微眯起,麵上看不出任何的喜色,“五個月?”
“啊,原來我是有孕了”,秋妃略驚略喜的聲音傳過來,“這段時間確實感覺自己胖了,還以為是吃的多了,也沒放在心上,我月事一向不規律,幾個月沒見,也沒放在心上”,她嬌弱的走過來,在秦殤麵前跪下,“臣妾早該察覺的,還請皇上恕臣妾疏漏之罪”。
秦殤彎下身,親自將她扶起,“也該怪朕,朕幾次去看你都沒有發現”,溫柔的語氣,哪裏還是那個冷漠的帝王,淩嫿月別開眼,他溫柔的聲音卻仍舊回蕩在耳邊,“以後愛妃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有什麼需要,就跟小羅說,朕子嗣一向單薄,愛妃可要為朕多生幾個”。
秦淮雨也不滿的嘟起嘴唇,一副被爭了寵愛的模樣。
“姐姐,我想出去,這裏不好玩”。
“好”,淩嫿月起身,推著秦淮雨離去,秦殤懷中摟著李秋影,目光卻追隨著離去的一大一小。
莫府郡主閨房,莫嫦曦躺在床榻之上,鳳眸緊閉,麵容卻極為安然愉悅,遠遠望去,就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睡美人。
床榻旁,慕容止側身坐在一旁,手中一把幽光凜凜的匕首,匕首劃過左手食指,一抹殷紅的血珠,便滲了出來,他緩緩移動,在莫嫦曦的額上停住,微微一翻手,指尖的血珠落在她額間,頓時消失不見。
而莫嫦曦的額頭,一朵桃花印記一閃而逝。
慕容止淡然的眼眸閃動了一下,很快恢複如常。
初冬的夜晚,寒風蕭瑟,拍打在木窗上,呼嘯而過,激起陣陣寒意。
月上中天,忽然一陣冷風不知從哪裏透進了屋子,屋內的燭火搖曳了幾下,還是滅了。慕容止身形未動,雙目卻向後瞄了一眼,隨即起身,踱著優雅緩慢的步伐,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竟未遇見莫府的任何一人,整個莫府安靜的異常,好似是一個空府一樣。
一路出了莫府,出了京城繁華之地,在一處暗巷之中,慕容止才停下了腳步。
“既然來了,何必還要躲躲藏藏”,夜空中月兒散發著幽涼的光芒,卻找不到暗巷之中,巷中漆黑一片,隱約可見一人影的形狀,隻是夜空中,卻彌漫著濃鬱而怪異的花香。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再見,我還是最討厭你身上的桃花香”,聲音自暗巷內傳來,極為性感好聽,卻帶著幾分邪肆和狂放。
清淺的腳步聲,伴著黑暗中一個高挑修長的人影,步入了月下,才看見,那是一張何其妖豔邪魅的臉龐。
亦男亦女的麵容性別不辨,卻無法再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因為,那隻是一眼,便能傾天下。額間,一抹曼珠沙華華麗卻妖異,碩長的黑發隻用一根簪子隨意的挽了一下,其餘的散落在背後胸前,卻毫不淩亂。一身大紅色的寬袍,穿在他身上鬆鬆垮垮,露出了性感白皙的鎖骨,在月下泛著瑩白色的光芒。
這個男人,渾身透著一股邪魅的氣息,偏偏又如一個王者一般,眼神孤傲冷然。
而他對麵的慕容止,在看到這男人走出的一刹那,隻是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依舊一身的雲淡風輕,好似眼前人,隻是個陌生人。
那人站在慕容止幾步前停住,一個邪魅張狂,唇角噙著一抹不屑輕佻的笑容,一個優雅淡然,笑容溫暖和煦如三月春光,可兩人身上,卻同樣帶著一種狂霸天下的王者之氣。
王見王。
月下,紅衣妖嬈似火,白衣清雅如雲,兩人四目相視,帶著明顯的敵意。
夜空中,七星熠熠生輝,閃耀著最晶亮的光芒。
慕容止微微抬頭,看向天際,再轉向對麵的男人,“是你?”
男人邪肆一笑,“是我又如何?”
“你轉世人身,就不怕天譴?”聲音涼薄如水。
“隻要能找到她,天譴算什麼?”聲音狂肆堅定,“慕容止,你也找到你的桃花了,為何還不回去,你就不怕我再給她一劍,讓她徹底灰飛煙滅?”
“你敢!”
“你大可試試”,寒風呼嘯而過,紅色袍角迎風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