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風將軍故意將我引開,她熟悉宮中地形,屬下無能,沒多久便將他跟丟了”。
“這麼說”淩嫿月眼眸微頓了一下。
“屬下失職,請鳳主責罰”
“風於瀟武功本就不弱,你跟丟也情有可原,起來吧”,劍十一才聽話的起身,“同他交手的時候,可有發現什麼不對?”
劍十一搖搖頭,“我從未同風將軍交手過,沒有發現他武功路數有什麼不一樣,但是”他頓了一下,“但是,總感覺他出劍的姿勢有哪裏不太對,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招式快狠準,出劍卻遊移,對不對?”慕容止突然開口,劍十一猛地雙眼大亮,“對,就是這樣,總感覺,那劍不是他的,他用著不是很順手似的”。
“那是因為,拿劍,本來就不是他的”,慕容止的話,讓淩嫿月突然頓住了腳步,“容止,你的意思是”
慕容止雙目含笑,“月月你猜的不錯,如今的風於瀟將軍已不是真正的風於瀟了,劍是風於瀟的佩劍,因此他用起來不順手,更重要的是,他慣用的兵器,不是劍”。
“不是劍,那是什麼?”淩嫿月習慣性的脫口而出,就宛如以前一樣,兩人一起商量一起推測,而他總是為她指明最關鍵的一點,恍然發現,一切,都好像沒有變,但是其實,他們都變了。
慕容止看著她黯淡而躲避的眼眸,自己也斂下了眼目,“月月”
“不勞你費心了”,淩嫿月突然截住他的話,“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今日,還是謝謝你了”。
“月月!”何必要對他言謝。
淩嫿月卻已轉過身,“十一,你去查查看,真正的風於瀟在哪,這個人又是誰,另外,我們也該給李秋影一點顏色瞧瞧了”。
“是”,劍十一飛縱而去,淩嫿月再次邁開腳步,慕容止卻立在遠處,沒有再跟上去。
百裏玄和歐陽千夕從他身邊走過,稍微停頓一下,哀歎一聲,便跟上了淩嫿月的腳步。
慕容止看著漸漸走遠的兩人,突然對他們羨慕無比,他們還能時不時跟在她的身邊,而他,卻連靠近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冬日的夜晚,來的格外的早,寒冷的長夜,淩嫿月總是夢到那個死在她懷中的男子,夢到他一身翩然金色衣衫,招搖而邪肆的對著她笑,夢見他拉著她在屋頂上喝的暢快淋漓。
所以,夜裏,是她最討厭的時候,因為她不想夢見他,因為心會痛,因為會讓她想起另外一個人,那個讓她心更痛的人。
今夜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月亮掛在黑幕上,光輝無限,淩嫿月獨自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喝了已經整整一壇酒,劍十一守在屋下的廊柱旁,仰望無邊的夜空,和那一輪圓月,似也感染了她的愁思。
酒是上好的花雕,金照夕最喜歡的酒,可是如今,他再也喝不到了。
淩嫿月倒上最後一碗,酒壇已空,她將碗放在唇邊,卻遲遲沒有喝進去,最後,手一翻,酒順著屋簷落了下來,夜空中,頓時酒香四溢。
這最後一碗,就算是給他吧,希望他能喝到。
人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果然沒有錯,她心情差的不得了,因為今日她去求了慕容止,因為又看到他那仿佛被她拋棄一樣的眼神,又嗅到了他身上的桃花香。
她討厭桃花香,很討厭!
“花雕?”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邪肆的笑,仿佛隻是耳邊的一縷寒風,淩嫿月透過朦朧的雙眼,看到了一個男人,他就坐在自己身邊,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讓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
“真是浪費了,這可是我最愛的酒”,男人邪肆的聲音還在繼續,淩嫿月伸出手,卻始終摸不到他,“金照夕,楚應狐,是不是你?”
“你說呢?”聲音縹緲,眼前的人影都虛幻不已,她怎麼知道是不是他。
“金照夕,你不是金照夕,他已經死了,他死了,我救不了他,怎麼辦,我救不了他”她難過的喃喃自語,帶著深深的自責,朦朧中,她好像看到他帶著疼惜的雙眼。
“沒關係,我很好”。
“金照夕”
那人好似挽起了她的一縷亂發,“原來你如此想念我,能聽你念我,果真是值得了”。
慕容止從莫府剛剛回來,走在夜深人靜的石板路上,身上沾染著濃濃的月輝,他甚至比夜空中的圓月還要奪目。
猛地,他似乎感應到什麼,目光如兩道寒冰,射向屋簷的方向,雙目之中帶著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