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影再沒了賞梅的心情,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寢宮,深夜皇宮寂靜所有人都睡去的時候,卓遠映被叫到了她的宮殿,隨行的,還有一個蒙麵男人。
“嫂嫂,你不是說不能隨意到你這裏來,有什麼急事麼?”卓遠映褪去宮裝,隻穿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本就是女將,更顯英姿利落。
而她身旁的那個男人,卻一言不發,隱在燈影暗處,讓人看不出神色。
李秋影看看卓遠映,再看看那個男人,臉色極為難看,“恐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到底怎麼了?”卓遠映急問。
李秋影將從袖中拿出錦帕,“你們可認得這塊兒錦帕?”
卓遠映拿過仔細看看,“沒什麼特別的呀”。
而那男人,卻身子微微一怔,“繡法獨特,入針挑針別具一格,如此繡法精美細致卻天下未聞,看來是獨家繡法,而那朵花”
昏黃的燈光下,卓遠映將繡帕展開,那朵豔紅的花朵,在燈暈中好似會動一般,帶著一種別樣的倨傲。
男子再次說道:“不嬌不豔不媚不俗,遠比牡丹高貴,比紅梅優雅,卻也格外妖異,好似穿透人心的美麗,這種花不似世間花朵”。
“可是這種花,卻是某個人的最愛”,李秋影淡淡的聲色,帶著幾分顫抖,卓遠映猛地響起什麼,“傳聞先皇後生前獨愛一花,花開妖嬈綻放成精,花心帶媚花瓣帶妖,卻獨獨傲立花王之上”她眼中滿是驚恐,“這該不會就是”
“是”,李秋影肯定的點頭,莫桑梓鳳袍內、錦帕上,繡的都是這種花,就連她死的時候,皇上給的鳳棺上也刻著這種花朵,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花,都說是莫桑梓杜撰的而已,而莫桑梓的繡工,我也見過,同這帕子上的繡工,一模一樣。
“不可能!”那男子霍的起身,“德莊皇後早已葬入皇陵,我們當時是親眼所見,這帕子,也許是以前她繡的”。
“她死的時候,皇上將她所有物品全都一應葬入了皇陵”。
“那可能是落下了這一條帕子呢?”卓遠映帶著幾分僥幸。
李秋影何嚐不是這麼想,“我也希望如此”,若是她真的沒死,那事情可就大了,她將是她最大的阻礙。
“這帕子你從何而來?”男子問。
“淩嫿月給的,她更像是用這塊帕子給我個警告”,李秋影眼眸微眯,帶著幾分狠毒,“但她錯了,我連莫桑梓都不怕,會怕她麼?”
“淩嫿月?”男子喃喃自語,思索著什麼,半晌,才說道:“這件事我去查查看,先前的計劃不變,這次太子外行,定不能讓他活著回宮”。
第二日天一亮,出使隊伍便從皇宮出發,因為有太子隨行,此次出行便變得不一樣,百姓一大早便等在中央街道兩側,為太子送行。
死去的德莊皇後賢名遠揚,百姓心中對德莊皇後的敬仰,便或多或少的轉移到了太子秦淮雨的身上,如今才六歲不到的太子肩負兩國和解的重任,不懼艱險遠行鳳羽國,更讓百姓欽佩不已,因此,許多百姓自發的前來相送,並送上最好的祝福。
秦淮雨一大早在皇宮辭別秦殤之後,便隨著花希影出宮,特製的馬車不大卻格外暖和,秦淮雨坐在馬車中,也沒想到街道兩旁的百姓會如此熱情。
“恭送太子殿下,祝殿下攜勝而歸!”
太子車駕行來,百姓紛紛跪拜,秦淮雨掀開車簾,露出略顯稚嫩的小臉,威嚴卻已學了七八分。
“大家請起身”,他腿腳不便,隻能坐在馬車內,同百姓打招呼,“天寒地凍勞煩大家相送,本宮心領了,放心,本宮定完成任務”。
“太子千歲!”
如此和藹可親的太子,百姓心中紛紛歎服,少了一位賢德皇後,若是將來能有一位賢德的君主,那也是秦越國之福。
淩嫿月站在品香居的二樓上,從窗外看著百姓對秦淮雨的敬愛,看著自己的兒子如此得民心,眼眸中流露出一種我家有子初成長的欣慰。
“真的不下去送送太子麼?”百裏玄站在她身側,高大的身影孤傲的氣息,引來不少女子的矚目,可他卻眼中隻有她一人。
淩嫿月仍舊緊緊盯著馬車中的秦淮雨,“不了,我怕他見了我會忍不住掉眼淚”,在這麼多百姓麵前掉眼淚,會很丟臉的。
“你作為他的老師,不跟著嗎?”
百裏玄眼眸閃了閃,“有花希影跟著呢,外交之類的我不擅長”。
此時樓下街道兩側的百姓已起身,一名小女孩兒突然從人群中跑了出來,侍衛一個不小心,她已到了馬車前,腆著可愛的小臉,凍得紅彤彤的,卻看著秦淮雨很是開心,“太子哥哥,你就是太子哥哥嗎?你長的真好看”。
這時候侍衛趕了過來,欲要把小女孩兒驅趕時,被秦淮雨攔了下來,“退下吧,隻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