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歐陽千夕看著書桌後的淩嫿月,大紅的衣袍,母儀天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他心裏的愧疚少了些。
“真的有神仙?”她還是有幾分不信,或者說,她不願相信慕容止是神仙,她隻是不想仙凡殊途。
歐陽千夕點點頭,“我從小學習占卜之術,跟隨師父信仰神明,我能知道的就這些了。”歐陽千夕不敢說得太多,泄露天機,可是要遭天譴的,天譴他不怕,但自己的犧牲,得有意義。
“或許,你可以找阿瀛問問,他一定能幫到您的。”他能夠覺察到,阿瀛對郡主的好。
夜已經深了,月光如水傾瀉而下。
淩嫿月有些累了,她幾歐陽千夕道:“國師,你先回去吧。”
歐陽千夕看她神色疲憊,“郡主早些休息。”
歐陽千夕離開之後,淩嫿月斜躺在軟榻上小憩,聽了歐陽千夕的話,又想起亡塵大師的話,淩嫿月已經確定,這個世界是有神的,月帝主生,亡神主死,阿瀛的故事是真的。
或許是太累了,很快她就迷糊起來,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一株曼珠沙華,她繼續往前走,看到了成片的曼珠沙華,花開成海,一個人兒躺在花海裏,仰望著星空,鮮衣怒放。
她一步步進入花海,走向躺在花海裏的人,她看到了一張妖豔的麵容,傾國傾城!
“這樣睡,會著涼的。”
“阿瀛?”淩嫿月睜開眼睛,看到阿瀛站在自己的麵前,正拿著毯子蓋在自己的身上,桃花眼底含笑,眉宇間帶著一絲輕佻張狂,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就像恍惚夢境裏,那張妖豔的麵容。
感覺阿瀛像是從自己的夢境裏走出來的一般,她聲音有些輕顫,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月兒忘了?”阿瀛勾魂奪魄地看她,“那天我們約好要給你泡茶喝的。”
淩嫿月這才想起,就是他讓莫嫦曦喝下亡姬恢複記憶的那天。
“那天之後,你去哪裏了?”淩嫿月心神不寧地問道,聞著他身上的淡淡香味,她心裏竟然莫名的有一種安心,更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想要見他,他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毫無征兆。
“去了趟令州。”阿瀛在她對麵坐下,輕挑著桌上的茶具,開始泡茶。
“令州?”淩嫿月直了直身,詫異地看著阿瀛,前幾天她也派了鳳魂衛的人去了令州,徹查李秋影的底。
“阿瀛怎麼對令州感興趣了?”阿瀛看似輕挑張狂,看他泡茶的樣子,一絲不苟,心絲如發。
看著淩嫿月明亮的眸子明察秋毫,仿佛要看穿自己一樣,他對著她嫵媚一笑,“月兒不會是被我吸引吧?”熱水騰起熱氣,在他麵前形成一層薄薄霧氣,阿瀛越發的妖媚傾城。
“好巧,我前幾天也派了人去令州。”阿瀛的身份太過神秘,淩嫿月沒有全盤托出。
“我們心有靈犀。”
淩嫿月嘴唇微微動了下,沒有反駁,阿瀛泡著茶,鬆鬆垮垮的大紅衣袍斜挎著,結實勻稱的胸膛泛著粉色玉質光澤,卻沒有半點猥褻之意,好不賞悅目!
“莫嫦曦恢複記憶了。”淩嫿月還是忍不住把這件事告訴他。
“我知道。”阿瀛俯下身泡著茶。
“他們是,神仙。”明明是肯定的語氣,她說得卻不那麼確定。
“神仙也是人啊,隻是比普通的人更厲害一點,就像帝王對於普通老百姓一樣。”
阿瀛笑上多了些笑意,阿瀛總是能夠讓她安心。
“莫嫦曦變得好可怕。”
一個要靠偽善來武裝和保護自己的柔弱女子,不僅不偽裝了,還變得張牙舞爪,更可怕的是,她仿佛無所不知。
“有我保護你。”阿瀛遞給一杯茶來,“給。”
他的神色嚴肅了些,少了肆意輕挑,帶著莊重寵溺。
“為什麼要保護我?”
“因為我喜歡月兒。”
“月兒可真是無情呢,我可是你的男寵。”
淩嫿月喝了一口茶,身子暖了些,聞著茶香,心情也慢慢變好了。
是啊,她是自己的男寵,不由自己作主,就這麼硬生生的,闖進自己的生活,她卻不拒絕,反而有一種美好。
對阿瀛,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好像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了。
“月兒,我給你彈一曲吧。”
“無事獻殷勤。”
阿瀛回道:“想要盜走你的心。”
阿瀛坐在琴前,和右邊猩紅色的帷幔融在一起,如一副鮮紅奪目的畫。
溫雅的琴聲徐徐響起,漸漸如潮水般四溢開去,琴聲中仿佛有一個白色的精靈在隨風而舞,舞姿優雅高貴;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曼珠沙華次第開放,飄逸出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