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嫿月雙腳死死踩在地上,隻見一如士衛又抬上一個箱子,她大步上前去,打開箱子,裏麵全是血淋淋的人頭。
“姐姐!”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來,淩嫿月轉過頭去,一匹快馬奔馳而來,馬上,一個月白衣袍的男子懷抱著一個孩子,他身上的月白華光照亮了淩嫿月的整個視野。
莫嫦曦立在原地,身上的每根神經一點一點收緊,快馬到跟前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崩緊得好似要炸開一般。
慕容止,原來慕容止是去了豫州,卻保護淩嫿月的孩子,而那箱子裏的人頭,大半是她派去刺殺秦淮雨的。
“雨兒”淩嫿月唇齒打顫,她失控地快步跑上前去。
慕容止忙扼住了馬韁繩,馬剛才停在淩嫿月的麵前,他抱著秦淮雨跳下馬,秦淮雨跑向淩嫿月,兩人僅僅抱在一起。
慕容止看著淩嫿月母子,充滿血絲的眼裏浮起一絲喜悅,他轉身走向莫嫦曦。
莫嫦曦看著逼近的慕容止,渾身直打顫,慕容止向她的額頭伸出手,白色的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睛,不一會兒,慕容止手一收,莫嫦曦軟倒在地上,功力散盡。
淩九不屑地看了莫嫦曦一眼,正要逃走,慕容止一閃身,到了他的麵前,同樣廢了他的功力。
慕容止看著莫嫦曦,清冷的目光裏沒有任何情感,“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你殺了我吧!”莫嫦曦爬起身來,往他的雙腿撲去,慕容止一移身,避開了她。
淩嫿月拉著雨兒的手,看著慕容止,他身上血色的月光漸漸變淡,天空裏月亮漸漸恢複原本的原色,血月之夜即將結束。
東方初白,阿瀛醒過來,草原上已經恢複了平靜,他看著泛白的天空,淩嫿月走到他的身邊,“阿奴會將定魂珠帶回月華山,假以時日,少陰會回來的。”
阿瀛點頭微笑,臉上的笑容與往日不同,少了肆意輕邪,多了沉穩淡然,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哀傷。
“我該回去了。”
淩嫿月“嗯”了一聲。
阿瀛轉過頭來,“那麼月月,再見了!”
聽著“再見了”三個字,淩嫿月的心一疼一疼的,她微笑著,“好。”
阿瀛轉過身,朝著東方走去,火紅的長袍拖過青草地,天空越來越亮,他的身影越發的刺眼。
眼看他走遠,淩嫿月突然喊道:“阿瀛!”
阿瀛站住,轉過身來,淩嫿月跑上前去,她看著阿瀛,眼神裏掩著不舍,“等我百年之後,你來接我,可好?”
阿瀛猛地上前來,抱住她,“好,百年之後,我來接你。”
慕容止站在他們後方,看著兩人。
天剛剛亮,張寒星帶著淩將軍來到秦殤麵前,“啟稟陛下,秦家的人都處理完了。”他鬆了一口氣,這一切多虧阿瀛,他在秦家軍中安插了人手,故事抓住淩將軍和張寒星,讓秦家軍以為勝利在握。
秦營大亂的時候,那些人放了淩將軍和張寒星,淩將軍拿出虎符,調兵遣將,一舉誅殺秦家叛逆。
秦殤點點頭,“南疆那邊怎麼樣了?”
“淩風國還有六十萬大軍,沒有要撤的意思。”
“另外二十萬大軍呢?”秦殤輕擦著劍上的血。
“駐紮在最近平城。”
秦殤皺了下眉頭,“張寒星,淩將軍,你們帶虎符去南疆,一舉將南疆拿下。”
“陛下”淩老將軍一臉憂色,景王的二十萬大軍就在不遠處,平城還有二十萬,與秦家一戰,已經精疲力盡,如果他和張寒星同時離開
秦殤堅定地說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可以結束南疆動亂,換我秦越十年安穩。”他心裏卻很明白,這不是最好的機會,秦家軍眾將士一死,軍心渙散,眼前已無兵力以之抗衡,唯一的優勢就是,景王在秦越內地,就算硬碰硬,景王也會有所顧忌,他鄭重其事道:“朕命令你們,現在出發。”淩將軍隻好帶著張寒星趕往南疆。
淩九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草原邊界,一隻利箭突然破空而來,射穿了他的肩頭,很快,二十名輕騎將他包圍。
他轉過身來,便看到遠處的景王。
景王看著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人,臉上的殺機毫不猶豫,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對他有威脅的人存在,更何況這個淩九是想要他命的人,他一聲令下,“殺!”
利箭四麵八方破空而來,淩九被射成一個刺蝟。
輕羽剛剛翻過山頭,便看到這一幕,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淩九倒在地上,身體不停顫栗,卻一直沒有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