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方麵如此和“冷血”聊天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使其不知不覺被自己帶到公安局;一方麵也是想從裏麵找些什麼破綻出來,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犯罪嫌疑人。誠如他所說,深藍城是個全世界都文明的旅遊城市,他其實曾有那麼兩次出差到過那裏,對那裏還算得上有些了解。
“冷血”卻老練得很,曾經“求利”殺手組織還沒有被“兄弟盟”兼並的時候,“求利”在深藍城曾經有辦事處,而“冷血”在那裏呆過。所以他很肯定的回答說:“當然很好,當全世界都在受到工業汙染的時候,那裏還有著最幹淨的藍天白雲和新鮮空氣,被稱為人類最適合居住的城市。”
這隻是個大概的說辭,沒有涉及到根本的事物,所以楊白雲不能僅僅憑這話確定對方是否是深藍人,對深藍城是否熟悉,於是又說:“深藍城好像有個什麼白雲澗很好玩,那裏的瀑布有點李白的詩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感覺。你們住在深藍城,肯定有去玩過吧,怎麼樣?我想去很久了,一直沒有去。”
其實楊白雲說的不過是假話,使的不過是詐術,深藍稱根本就沒有什麼白雲澗,如果“冷血”深藍人,熟悉深藍城,就會否認這說法,如果不熟悉呢,就多半會順著他的話說是啊,的確很不錯的。
可惜的是,“冷血”雖然不是深藍人,但熟悉深藍城,就算不熟悉,他也不會那樣盲目的附和,所以,他還是回答得很謹慎說:“是嗎?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個地方呢?”
“沒有嗎?”楊白雲裝得很意外的問。
“我不知道有沒有,反正我是不知道,更沒有去玩過。”冷血也回答得很肯定。
楊白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那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冷血”突然察覺到楊白雲竟然不知不覺的將自己已經送入到市區,竟然也沒有喊停,本來說好隻是將自己送出北岸濱湖別墅區的危險地段,見到有的士就可以了,而且,楊白雲故意的扯著話題。“冷血”的神經一顫,馬上意識到了不對說:“好了,我就在這裏下車了。”
“你不是住在中唐酒店嗎?我就直接送你過去吧,反正也送到這裏,離前麵不遠了。”楊白雲邊這樣拖延著時間邊不經意的踩油門加速。
“冷血”是什麼人?楊白雲這點細小的動作哪裏瞞得過他,但他又不能命令楊白雲馬上停車,那樣很容易引起楊白雲的直接懷疑,於是便找了個理由再一次強調說:“我先不回酒店,就在這裏還有事情要辦,就這裏停了吧。”
但“冷血”的話裏變現出來明顯的著急的情緒,讓楊白雲更加的加深了對他的懷疑,想著不能讓他下車,所以並沒有按照“冷血”的要求把車停下,而是繼續加大著油門往前方行駛,希望能盡快遇見趕來的周善鋒,一邊應付著“冷血”說;“這附近是不能隨便停車的。到前麵一點吧。”
但那駕駛,並非要在前麵一點停的樣子,“冷血”便清楚自己可能是什麼地方露陷了。這個過程裏,他敢肯定自己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對了,之前楊白雲接到的那個電話!一定是打電話的人在電話裏告訴了他什麼。
楊白雲如此著急著加速,肯定去的那個地方是個陷阱,“冷血”已經沒有時間與他耗著了,聲音已經變成了命令似的:“你要再不停的話,我可要跳車了。邊說著做樣子將手放到了車門的扶手上。如果楊白雲在不能完全確定他是罪犯的情形下,見他這樣,應該會停車的。
但是就因為他這個動作,楊白雲便也就肯定了他是周善鋒電話懷疑的參與了德門巷子刺殺案的殺手,一個正常的人不會做出說要跳車這樣急的舉動來。對方如此心急的要下車,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心中有鬼做賊心虛。
楊白雲沒有多想,仍然一邊開著車,一邊將手迅速的伸到了腰間,他準備摸槍。
可是他的這個動作怎麼能瞞得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冷血”。
“冷血”在他的手才搭到腰間的時候,就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了,絕對不會允許他把槍摸出來,於是迅速的將手按到楊白雲的手上。果然手指便觸摸到了槍柄。
楊白雲見“冷血”對自己動上手了,心裏一驚,不敢大意,趕忙踩住了刹車和離合器,並且熄火。他知道自己想繼續行駛是不可能的了,和這個敢於刺殺李登雲的殺手,在這個車的空間裏,必然會有一場生死較量,他不敢讓車子繼續跑著,那樣不但自己有生命危險,還會連累到馬路上的行人。車禍也是猛於虎的。
他才剛用手扳動鑰匙熄火,“冷血”的另外一隻手已經一掌切往他的喉管。
到這時候,彼此都已經明了對方想做什麼,都明白了自己的出路在哪裏。
楊白雲可也是刑警隊裏麵的高手,和曾誌雄並稱為刑偵科周善鋒手下的左膀右臂,不是吃素的,隻是上次被“快刀”龍飛和“鷂子”錢勇到醫院裏行刺李登雲時所傷,還沒有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