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有一種愛是那麼怯弱 一娘所生(1 / 1)

第一輯有一種愛是那麼怯弱 一娘所生

一娘所生,血脈之情,至死割舍不得。

好友智哥的四弟,原是一所中學的體育老師,身體結實得像一頭小牛。殊料,半年前,因感胃不舒服,一查,竟患上胃癌,而且已擴散至腸部。得此噩耗,原本四兄弟家庭各過各的日子,頓時生活規律打亂了,聚到四弟家,一邊安慰四弟,一邊拿起初步醫治方案。

走上海,去北京,三個哥哥輪流陪著四弟找醫生。動手術、化放療,半年不到的時間,原本1米8,體重80多公斤的四弟,竟因病折磨得皮包骨頭,體重不足50公斤……

說著弟弟的身體狀況,近50歲的智哥,眼窩含著淚水。麵對四弟的病情,雖說在政府工作的智哥也是一籌莫展,唯有無奈地自我安慰,人生真的沒什麼可爭可鬥的,唯有家人的身體健康最重要呀!看著一娘所生的弟弟病成這樣,我們兄弟也真是無計可施呀,出錢出力,義不容辭,最難受的是害怕看到弟弟的病容呀!病這個東西,又不像賭錢或負債,還了錢就完事,如果能代替,真情願替他受過一段折磨……

割舍不下的是血脈之情,推卸不了的是一娘所生。智哥和我敘說心中的鬱結時,弟弟的電話又來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隻是讓智哥找個醫生安排一下化療的日程。掛了電話,智哥聲音哽咽著說,其實弟弟不來電話,午飯後,也會去看望一下他,說幾句自我安慰的話勸慰弟弟,要不帶他去浴室洗個澡……其實,這半年來,智哥的三兄弟,因四弟的病,折磨得大家都整天心神不寧,沒有一天睡個安穩覺,冥冥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心中,取之不掉,揮之不去……

有一個弟弟,因年輕血氣方剛一時衝動,與人發生鬥毆,滋生命案,錯成一段牢獄之災。案發時,兩個姐姐哭成淚人自不必細說,可弟弟漫長的獄中服刑,是對兩個姐姐最慘痛的傷害,像鈍刀割肉。

弟弟在離家千裏之外的監獄服刑,每月的11號是探監日。為了弟弟在獄中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兩個姐姐不放過每月的11號的探監機會,雖說趕著千裏路程,忍著來回坐車的暈車嘔吐的痛苦,為的隻是探監時隔著不近人情的玻璃通過被人監聽的電話說上半小時的家長裏短的話,在常人看來有點不劃算,但她們隻要聽到弟弟懂事的話語、和蒼白微笑的臉,她們就滿足了……

起初,和兩姐妹探監的同行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有的人家選擇雙月探監,甚至調整為半年或一年探監一次,理由是,看到裏麵的人,常來也沒有什麼說的,花路費不說,趕車倒車精力也吃不消,再說自己作踐就該自己承受!這樣的話語,兩姐妹聽著,是個道理,但她們還是堅守著那份一娘所生的血脈之情,依然等待著每月11號的到來,雖說,11號臨近的那幾天,她們日子過得有點魂不附體,恍恍惚惚,但那種牽掛著的血脈之情,帶給了她們前去探監的力量,哪怕路途再遙遠,暈車嘔吐再痛苦,她們還是一路風雨兼程,整整堅持了12年,12年144次探監折磨和接見欣喜,耗去了兩姐妹最好的青春年華;12年144次探監二萬八千八百公裏路程上暈車嘔吐的痛苦,成了兩姐妹最不敢回憶的疼痛……

在人生浩瀚如林的情感中,如山的父愛、似天的母愛,我們彌足珍惜之外,還有一種親情——一娘所生,血脈之情的手足之情,不容忽視。雖說平常生活中,這種情感有點波瀾不驚,但一旦我們的生活發生變數,這種情感就如山洪爆發,海嘯升天,形成一股巨大的愛的能量,描繪出另一幅壯闊的親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