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日,傅朝生一直住在書房,再沒有踏進成歡院的主廳半步。
幸晚之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傍晚用過晚膳便在院子裏走走,活動活動筋骨。書房的燈總是亮著,傅朝生的影子就映在窗紙上。
“小姐,你在看什麼呢?”卻蟬順著幸晚之的目光看過去,“走吧,小姐,芷姍小姐還在等著我們呢。”
幸晚之轉過頭,問道:“讓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小姐,你當真是料事如神!了不起!嫣兒小姐天天尋短見,城裏也沒哪戶人家願意提親,沒想到承安少爺去上門提親去啦!”
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她前麵做了這麼多的鋪墊,不論是趙嫣兒扮醜摔倒也好,傅尚全悔婚也罷,不過是前戲。她這幾日身子不好,未能安排,但哥哥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現下應該是怎麼做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傅趙的親事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泡了湯,趙家小姐天天以淚洗麵,趙宏就算再怎麼寶貝自己的女兒,也定不會讓女兒就這樣嫁不出去了,即便現在上門求親的是個庶子,好歹也是忠武侯府的人,況且自小幸承安就同趙嫣兒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將女兒許配給他,趙宏也算是放了心。
幸晚之心裏舒暢,腳上步子快了些,在快到芷姍的海棠院的時候,恰巧與傅尚全碰了個正著。
傅尚全剛關了禁閉出來,臉上陰森森的,見到她,幸晚之給他讓了個道兒,誰知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幸晚之站定不動,他便也不動了。
幸晚之笑了笑,率先開口道:“尚全可進了晚膳?”
傅尚全哼道:“不勞大嫂假惺惺,我吃得好著呢!”
想必張氏定然是把事情同傅尚全說了的,傅尚全同她撕破臉皮,不過是早晚的事。
幸晚之又笑:“既然尚全吃得好,那我這個做嫂嫂的也就放心了。”
“哼。真沒想到我大哥居然娶了你這樣的女人,當真是我們傅家家門不幸。”說完,傅尚全袖子一甩,仰著腦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卻蟬氣得直咬牙:“這傅尚全真是個混蛋,上次汙蔑你,這一次還敢當麵對你不敬。”
“他自然敢,他後頭的靠山可是傅家的當家大太太。”
卻蟬低下頭,自憐自艾道:“此話當真是不假。”
幸晚之揉了揉卻蟬的腦袋:“走吧,芷姍在等我們了。”
今日傅芷姍猴急火燎地找她過來,幸晚之心裏約莫是有些數的,這幾日張氏神不知鬼不覺不知在密謀些什麼,矛頭沒有指向成歡院,看樣子是要找傅芷姍的茬兒了。
誰知見到傅芷姍,聽她這麼一描述,倒不是找茬,說是張氏準備給她說一門親事。
幸晚之在心裏冷笑,這張氏還能給傅芷姍說上什麼好親事。
“嫂嫂。”傅芷姍抓住幸晚之的袖子,眼裏氤氳著水汽,念道,“我的婚事,必然是那張氏說了算的,若是張氏給我尋一個不好的人家,那我的下半輩子……”
說著,傅芷姍已然控製不住,哭了出來。
幸晚之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有嫂嫂在呢。”
這一次,若是張氏給傅芷姍定了一門親事,她怕是再也沒法像上次那樣故伎重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