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有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他告訴她,他是更好的,他會對她好。
人都能信口許諾,她卻從不輕信諾言。
又或是,她的心裏頭住上了一個人,就再也住不下旁人了。就算旁人再好再奪目,也依舊說服不了她。
對她而言,沒有更好的,隻有最好的。
她的最好,就是傅朝生了。
“罷了。”到底還是沈君落先鬆了手,他略帶歉意,“幸姑娘莫要見怪,隻是觸景生情,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幸姑娘莫要往心裏去。”
“那臣女先行告退了。如此叨擾殿下多日,晚之實在過意不去,明日天亮,晚之自行回府便可。”
沈君落應了一聲,算是應允,末了,她要進門,他還是補了一句:“幸姑娘,本王今日確是多有冒犯,可本王說的,是真。”
她轉過身莞爾:“多謝殿下厚愛,但晚之已為人婦,也有心上人了,恕晚之無法回應殿下的真心。”
很多年後,沈君落始終記得那一晚,她披著一件深藍色的罩袍,袍子飄在晚風裏,孤寂又傲然,如同一朵綻放在芳菲盡時節裏的雪蓮。
她大抵是美而不自知,而傅朝生,就是明知她美卻不珍惜的浪子吧。
翌日大早,幸晚之便起了,換藥時傷口疼的厲害,幸晚之咬住唇不吭聲,等太醫離去,她穿好衣裳,將欲找九皇子道別致謝。
冷不丁在門口遇上一女子,那女子膚如凝脂,麵容姣好,從發飾和服飾上看,應當是那個宮的主子,幸晚之微微欠身行禮。
誰知那女的竟是饒有興味上下打量她,脫口而出一聲問:“你就是九哥從外頭帶回來的女子?”
幸晚之想了想,麵前的女子約莫是哪一位公主,她口中的九哥應當就是九皇子沈君落了。她權衡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回公主的話,臣女身受重傷,多虧九皇子出手搭救,九皇子心善,這才有了臣女的一條命。”
她依舊是上下打量自己,幸晚之有些窘迫,又聞見她說:“你是誰家的女兒?”
“臣女是忠武侯府的庶女。”
“庶女?”那女子嫌惡地蹙了蹙眉頭,“若是庶女,還是趁早對九皇子死心吧。”
“公主說得極是。”幸晚之微微一笑,側身讓公主過去,“恭送公主。”
幸晚之在門外等,沈君落從屋裏推門而出,幸晚之說明來意,他答:“今日凝煙公主及笄禮,禮畢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宮,今日傅家上下均在宴請之列,晚些時候你同傅家的人一同離去便是了。本王還有要事在身,我讓人帶你在宮裏四處轉轉。幸姑娘機警?,有些地方不能去,有些話不能說,也就不用本王再多言了。”
沈君落拂袖離去。
如此一來,幸晚之倒當真是無所事事,禮畢之後還有宴席,凝煙公主及笄禮,宴請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與朝中之臣共歡。
幸晚之在宮中轉了一圈,不敢往別的地方走,最終還是回了來。
門口有一把琴,是把古琴,丫鬟們說,這是先前九皇子年幼時用的琴,時日多了,外加九皇子不喜歡,便讓奴婢們先放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