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機會麼?她嗤之以鼻。
這世上好的機會當真那麼多?若是如此,為何還有那麼多命運多舛、仕途不順的人。失去與得到總是對等,她若是想要堅守一些東西,必然是要失去一些的。
就像傅蒼闌說的,取舍。
有些東西可以舍,有些不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在踏進大王寢宮的時候,她依舊身著來時的那件衣衫。
大王已然年過五十,可以做他父親的年紀,幸晚之看見他的臉,覺得胸口一陣作嘔。這樣油膩的長相褪去了大王的頭銜,一文不值。
大王擰著眉頭一臉不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道:“下人們不曾給你準備衣裳?”
“準備了。”幸晚之躬身,謙卑道,“衣裳不合身,晚之沒有穿。”
大王的臉色緩了緩:“那就讓下人重新準備一套。”
“大王。”幸晚之跪下,說,“晚之多謝大王的抬愛,可晚之在中原已經有了夫君。”
大王目光一斜,道:“你說的是那個與你一同的中原人?”
她猶豫了許久,爾後輕輕點頭。
“孤王是大漠的君王,他不過是個中原的普通人,孤王能給你的更多,不是麼?”
她著實不想再同麵前的男子多言,於是幸晚之道:“晚之拜謝大王的垂青,晚之無福消受,還請大王不要勉強。”
她的語氣變得強硬了一些。
大王冷哼一聲,右手用力拍了一下身側的木桌,怒說:“孤王想要做的是,從來都沒有做不到的,孤王想要得到的人,也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孤王奉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幸晚之抬眸與他冷冷對視:“大王的意思是要強人所難?”
“嗬!”大王怒中含笑,他走到幸晚之的麵前,伸手攫住她的下顎逼迫她與自己對視,“我大漠之人就喜歡你們這種性格剛硬的女子!甚好,你著實是我所愛。”
幸晚之麵無表情地望著大王,也不哭喊卻也堅決不順從。
她的眼裏像是目空了一切,是那種清冷又孤傲的溫柔。
“我敬重大王,也畏懼大王。”她一口一個“大王”叫得不卑不亢。
“你畏懼孤王什麼?”
“我畏懼大王龍威。”
大王的眼裏微微閃過一絲差異,隨後他站起身來,揮了揮袖子,道:“罷了,你先回去吧,孤王今日對你沒什麼興致了。”
幸晚之躬身謝恩,轉過身走出寢宮。
夜幕低垂,幾顆明星垂掛,將這大漠王宮照得格外慘白。幸晚之一路從寢宮走到池塘,冰冷的夜風吹在身上,幸晚之蜷起身子,忽的想哭的厲害。
在這樣漆黑的夜晚,除了孤單,她隻剩下滿心的倦怠。
要一個人走多遠的路,她不停地問自己。
路的盡頭又是什麼?她不知道。
這一生她第一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這樣的迷茫幾乎要把她吞沒。
“看來你還是不夠成熟。”聞聲,幸晚之轉過身來,又聽見鬆澤道,“你如果識時務,就應該知道這是一條多好的路。”
“你早就預謀好了?”是問句,她卻說的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