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聽陳必說了他所擔心的事情,隻是輕輕一笑,說道:“逃難之人,能有什麼打算,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便已滿足。”
這輕輕一笑,看在陳必眼裏,卻滿是敷衍。
陳必心想,這也正常,畢竟彼此了解還不深,也還未到了能說真心話的地步。
他尋思了一下,問道:“這世界眼看就要風雨飄搖,朝不保夕,難道陸公子對自己手底下那十多個人,就沒個展望?”
陸離嘴角上翹,再笑道:“風雨飄搖或許有些可能,說朝不保夕卻為時尚早,我相信,陳村長早已定下計劃,隻要按照計劃進行,想必這陳家村定能化險為夷。”
陸離說這話時,眼神始終未離開過陳必的眼睛。
“如果真到了朝不保夕的時候,我們也可以就近找個大宗門投靠了,相信這大宗門,定會保我們平安。”
陸離又補充了這麼一句,他曾經在祁山城的坊市裏,就猜測過陳必是莊碧門的少主,這時候說出這麼一句話,很明顯就是為了試探陳必。
陳必沒有發現陸離的心思,卻也同樣問出了一句試探性的話語。
“嗬,”陳必冷笑道,“真到了那一天,大宗門也是自顧不暇,未必就能保我們平安。隻是陸公子,你曾言及家鄉被人所毀,難道就不想回去報仇嗎?”
陸離愕然,陳必這句話,確實點到了他的痛處。
陸巽看到陸離有些不自然,便搭上話頭說道:“報仇事,沒想過。”
“嗬嗬……”
解釋就是掩飾,看陸離微一愣神的樣子,就知道他與毀他家鄉的那個人有仇,而且這仇還肯定不小,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失態了。
陸離光憑陳必在擂台上說的那兩句廣告詞,就帶著一起從家鄉逃難而來的眾人投奔了他,這也未免太過草率。世界之大,村莊之多,為什麼偏偏選擇投靠他?
一個隻用了半天就將陳家村治理的井然有序的人,會作出如此草率的決定,他陳必是不會相信的。
陸離給陳必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那種深藏不露,心有城府的人。
對於這樣一個善於隱藏自己的人來說,些微的表情變化都是致命的,這種人平時都會刻意的收斂心神,若不是關係重大的事,肯定不會引起麵部神經的絲毫波瀾。
正因為這樣,陳必才會斷定,陸離絕對想過報仇的事,而且還非常的迫切!
陳必嗬嗬一笑,陸離就知這番互相試探,他已落於下風。
“陳村長真是慧眼如炬,在下拜服。不瞞你說……”
陸巽想必是知道陸離想要說什麼的,他伸手拉住陸離,示意他不要說。
陸離輕輕拂去陸巽的手臂,說道:“巽哥莫急,寄人籬下,貴在心誠。陳少主已看出端倪,我們再做掩飾,隻會誤了少主的一片好意。”
陳必對於陸離忽然改口的稱呼有些不解,怎麼就從村長變成少主了呢?
陸離麵向陳必,繼續說道:“我兄弟二人原本是大荒沙漠殷朱門門主,陸天殷的庶子,由於近年來父親身體抱恙,兄弟們為了爭那門主之位,已是兵戎相見,廝殺得不可開交。我與巽哥受此牽連,一夜之間家中老幼200多人皆受其害,不得已才帶著這僅餘的17人逃難至此。聽聞陳少主是莊碧門的少主,便有心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