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
一聲柔柔的呼喚,在殿外響起,她的身子明顯地一滯,我的身子則俯得更低。
他,還是來了!
這一次來,他是為了我的病,還是為了他的珍兒呢?
“皇上。”她回身,語音裏聽不出一絲的驚愕,仿佛,他在那是應了她的邀一樣,如此的自然,沒有絲毫的意外。
“你就是你,在朕的心中,珍兒永遠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說出這句話,我的心墜落到冰穀底。
憶!我知道你對她的情感,但請你能保留一些我的尊嚴好嗎?
我如此卑微地喜歡你,縱然比不上你的珍兒,為何你卻要用傷害我,去安慰她呢?
厚此薄彼嗎?還是,誰堅強,誰就注定該被傷害?
我的堅強,永遠隻是偽裝,我知道。
可你卻不知道!
“瞳兒也隻是瞳兒,她不會象你。”
他悠悠地再說出這句話,我看到珍妃袖袍下的纖指緊緊握住:
“皇上還記得曾對臣妾許過的諾言嗎?您說過,除了臣妾不會再吻其他任何女子,除非您愛她勝過臣妾,那麼今天,您能否告訴臣妾,您吻墨采女,是因為愛她勝過愛臣妾嗎?”
她問出這句話,不顧冒犯,她的驕傲讓她執意地問個清楚。
我也很想知道玄憶怎麼回答,哪怕答案是殘忍的,我願意再次偽裝堅強去麵對!
“娘娘,是嬪妾主動去吻的皇上,這一點,您誤會了。”
泠泠啟唇,說出這句話,她說是襲茹告訴她關於玄憶吻我的事,那麼,做為當事人的我,也可以否認,不是嗎?
一個禦前宮女,至多是遠遠地瞧見,至於是誰主動,她真能那麼清楚嗎?
我的螓首俯得更低,我甚至可以聽到珍妃心跳聲,和我的一樣,此起彼伏,在這個哪怕日間,都太過清冷的殿中,分外地清明。
這個問題,我知道,玄憶或許是兩難的回答,所以,就由我來說吧。用一種偽善的回答,去掩蓋真實的本質。
原因很簡單,我知道,倘若玄憶說因為愛,所以吻我,那樣的話語,縱然聽起來,如糖似蜜,卻讓我更加的難耐,試問,我和他之間,不過短短的半年,假若他就愛我勝過她,那麼,這樣移情的男子是我要的嗎?
倘若玄憶說不是因為愛,僅因為我眉眼似她,我想,我會沒有辦法控製我的情緒,當失控成為必然的結局,我寧願在我冷靜時,說出口是心非的話。
為什麼吻我,這個答案,我怕知道!
或許,我已知道!
“真的?”珍妃側轉身,凝向我,未待我回答,玄憶卻大踏步向她,伸手將她攬向他,離我終於又是那麼段距離。
隻這一段距離,我心底更加清明,不是由於他的舉動聯想到在他心底孰輕孰重,而是因為,他這一攬,帶著幾分的緊張,分明,息肌丸的忌諱,他也是知道的。
佟兒有意無意地暗示我那日起,就說明,他是知道的啊!
不過是我,當所有人都是傻子,恰原來,最傻的是我!
他不臨幸我,不僅因為手上的尾戒,恐怕更深的原因,是由於這息肌丸吧!
那麼,我是景王的棋子,他是否一早也清楚呢?
如果是,我不知道,我是否還有勇氣去麵對這一切一切背後的真實!
慢慢抬起螓首,我不要再低著頭!
對上的,是他望向我的目光,他攬著她,卻望向我,那目光裏麵分明有著一種濃鬱的情愫,有那麼瞬間,我將這種情愫看成,是他在為我心痛,可,真是這樣嗎?
“娘娘,嬪妾所說句句屬實,嬪妾本是宮女,因著容貌相似娘娘,所以得了皇上的垂憐,但,既然在這深宮,嬪妾自然是不甘隻做宮女的,所以,嬪妾曾希望皇上能把嬪妾當做娘娘的影子,那樣即便是替身,亦能分得些許的憐愛,如此,嬪妾也就滿足了,可是,當嬪妾主動去吻皇上時,才發現,皇上的眼底、心裏有的都僅有一個人,而那個人,並不是嬪妾!娘娘,您能明白嬪妾今晚說的話嗎?不是嬪妾不願,是根本無所能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