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更事的男孩顯然沒有被人這樣罵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罵自己也就算了，罵完媽媽又來罵護著她的男孩，寧木木忍無可忍，轉身回到廚房拎起菜刀就來，“老妖婆！你在汙言穢語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
老妖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哭鬧，“哎呦喂，我這老婆子到底是什麼命啊！我那苦命的兒子，年紀輕輕的娶了個騷狐狸回來，偷男人懷私生子樣樣幹全了。騷狐狸逼的我兒子常年不回家，生的小狐狸勾引男人被發現後，又要打我這個老太婆啊！我是她奶奶，她怎麼能打我？她就不怕遭天譴嗎？”
遭天譴？
寧木木抬頭望望天，丟出兩字，“不怕。”
潘愛枝嚇的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的說，“我告訴你，小騷蹄子，我是你奶奶，我兒子是你爸爸！你敢打我，就是不孝，就是喪天德！你不怕自己遭報應，就不怕你媽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嗎？小騷蹄子，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讓你媽在這個村子裏再也做不了人！”
“臭老妖婆……！”她不想惹事，事卻惹上門，不理會也不是她的風格了，她陰沉沉的提著菜刀就過去了。說真的，喪天德的事情她真不怕幹，她是姓寧不錯，但這個老太婆嘴裏的寧家，給她所在的寧氏家族提鞋都不配！
男孩突然攔住了寧木木，反手將她手裏的菜刀搶了過來，狠狠往潘愛枝的腳邊砍去，刀鋒半截砍進了土裏，離潘愛枝的腳隻有寸許距離。他稚嫩的臉龐上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寒霜，薄唇輕動，“她是你寧家人，我不是，打你，我遭不了天譴。老太婆，我數十聲，滾出我的視線，不然我一定割了你的舌頭！”
“你你你，你敢！現在是法製社會……！”
男孩冷笑，“不好意思，我未成年，殺人都不犯法。”
“救救救救救命啊……！”老妖婆終於慫了，嚇的連滾帶爬的走了。丁家父子緊跟其後，“你不能跑，你拿了我們我彩禮錢，還得幫我兒子娶媳婦！”
道士也追著老妖婆跑，“喂，寧家奶奶，賬結一下，五十塊！”
寧木木無語，慫成這樣，還學人家做惡婆婆，也不準備準備好再來。
潘愛枝剛走，顧春曉背著一大筐豬草回來了。她一臉狐疑的望著圍觀散去的村民，眼中透著詢問。村民看見顧春曉剛看見瘟神似的，躲著她遠遠的，甚至有人故意壓低聲音又給她聽見，丟出三字，“騷狐狸。”
當年她抱著繈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被趕出寧家大門，買下泥巴院在這裏落腳的時候，村裏好事的人曾暗暗猜測過，這女人一定是作風不正才被家裏人趕走，否則哪有人家會趕跑兒媳和孫女，並且丈夫十幾年不回來的？
如今潘愛枝的話，算是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顧春曉被罵的一陣羞憤，耳根滾燙。90後農村的女人，最是在乎名聲，擔此汙名不敢反駁，也沒臉反駁。丈夫十幾年不回家，她被趕出家門是事實。背著豬草低著頭加快腳步回家，一眼看見了院子裏猩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