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偎1(1 / 2)

“嫿兒!”

是誰的聲音,那麼聲嘶力竭地在懸崖上響起,伴著風聲,終隻化成無邊的嗚咽。

偎在銀製麵具男子的懷裏,那裏,隻有幹淨清爽的味道,沒有一絲一點的龍涎香。

原來,不是憶,不是——

心底,浮起一種失落,不過這種失落並不會維持太長的時間。

因為,下墜的速度僅是在彈指的刹那,不過一瞬間,旦聽‘噗通’一聲,身體被瞬間席卷來的巨大撞擊,震得仿佛髒腑都碎裂開般難耐,籠於肌膚上的颼颼寒風也在頃刻化成刺入骨髓的寒氣,於是,不僅肌膚,連骨髓都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快死了嗎?這麼痛苦……

在這些痛苦的呻吟逐漸攫住所有知覺時,我僅能聽到那銀製麵具的男子在耳邊低低地喚出那一字:

“瞳……”

接下來的一切,宛然跌進無邊無垠的縹緲、虛無之中,漫天的黑暗裏,無數的過往畫麵從沉澱思維的腦海一幕一幕閃過,旋即,又再覓不得歸去的蹤影,昏昏噩噩間,懵懵朧朧,惟能覺得身子,如同棉絮一樣,漸漸輕軟下去,而徹骨的寒冷卻依舊那麼清晰。

“冷……冷……”無意識的呢喃,不知道是在夢境還是現實,會有人聽到麼?真的好冷,好冷啊。

忽然,有一股熱流從我的後背滿滿延伸到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好象有什麼滾燙滾燙的東西緊緊地貼近我,這股熱流經過四肢百骸時,暖洋洋的,是說不出來的一種舒服。

在寒冷中久違的關於溫暖的舒服。

好象母親的懷抱一樣,小時候的冬天,再怎麼冷,都有她抱著我,她的懷抱很溫暖,就象此刻一樣。

我是死了嗎?所以,才能回到母親的懷抱……

我本能地向著那熱源靠近,汲取著那溫暖,即便是死,我也不願意死在寒冷中。

因為,我的心、我的人,都在寒冷中度過了太長的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開始慢慢褪去,意識伴著疼痛漸漸開始清明,我費力地想睜開眼睛,可,眼簾好重好重,掙紮了許久,才看到一絲絲的光亮滲了進來。

確切地說,那絲光亮是在不遠處的某一點,淡淡約約地滲進來,而四周岩石拱立,仿佛是一處山洞。

我動了一下手和腿,還好,沒斷。除了額頭和頸後的疼痛,身子並沒有過多的不適,除了四肢有些酸軟,身上有些沉重。

但為什麼身上那麼重啊,眸華向下移轉間,陡然一驚!

我竟然隻著了貼身的內衣,連中衣都被褪去,因著內衣之前又被我撕成沿途引起注意的布條,幾乎裸露的身上,壓著一個男子,或者說,是他正擁緊我,而那些熱量也正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地傳遞給我,我們所有的衣物都被蓋在他的背部,如此形成一個與外界隔開的狹小空間,以倆人的體溫來抵禦隆冬的寒冷,

震驚在此時方慢慢有所緩解,這應該是相互取暖的權宜之計,而並非是什麼下作的趁人之危。

縱然,男女有別,可,此時此地,或許,這是唯一能讓我們活命的法子。

我並非隨便的女子,甚至對著名節,有著接近固執的堅持,但,也不會在危難時分仍拘泥傳統的禮節,將自己或別人因此推進絕境。

下意識地將眸華移到他的臉上,在這一刻,我甚至還是希望他是玄憶,這樣的話,

他仍戴著銀製的麵具,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神情,隻知道他應該是在熟睡,但睡得卻極不安穩。

為什麼他的身上這麼燙呢?縱然習武的男子,應該比我一介女流更能禦寒,可他如今滾燙接近灼熱的體溫實是不正常的。

我試圖推了一下他,他的身子很沉很沉,仿佛沒有知覺一般。

“噯……”我輕聲喚他,他的呼吸粗重,是那麵具遮擋的原因嗎?伸起還能活動的手,我試圖把他的麵具拿下,也就在這瞬間,他的手驀地握住我的手腕,我再動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