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究竟他的過往還藏著多少我不知道的東西呢?為什麼越是接近他,越能覺到,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實一切可能皆是由不得心的。
我拿起他放在一旁的藥瓶,倒出一些粉末,盡量均勻地替他撒到傷口上,甫碰到傷口,他還是震顫了一下,該是很疼吧?
我複用旁邊剛撕下的布條,替他重新包紮好,把換下來的布條,拿在手上,再次往山洞外走去。
“不必這麼急,你的身子歇好了再做。”
“我隻想你快點恢複,然後帶我離開這裏。”
說出這句話,我清楚,現在的一切,我不過是靠著自己的意誌力在硬撐,或許,下一刻,就會倒下,畢竟,我的身體底子並不好,尤其又在短時間內經曆了這麼多。
所以,我要在我倒下前,盡量地讓他恢複起來,隻有他好了,我相信,我才能盡快地走出這裏。
我不想待在這,一點都不想。
“你這麼想要離開這?”他問出這句話,語音裏有一種我不熟悉的情愫。
“難道王爺不想?”
他不再說話,隻淡淡道:
“這裏四麵圍著懸崖峭壁,人跡罕至,要出去,談何容易?”
他並不是輕易就會放棄的人,甚至於,我覺得他心中的執念比任何人有時候都要來得深,但為什麼,在此時,他的言語裏頗多的意味卻是這般的‘消極’呢?抑或,這並不僅僅是‘消極’。
“王爺的親兵即便不會來尋找王爺,皇上總是念手足之情的。”
之前我並不確定戴銀製麵具的男子是誰,可如今既然知道他是景王,那麼離開這裏的希望應該是愈多了一分,他畢竟是周朝唯一的近支王爺,這個身份,注定不論玄憶或是前朝諸臣都是不會忽視的。
“你救本王,原來是為了自己能出去?”他恢複自稱‘本王’,語意也驟瞬轉冷。
“可以這麼說。”哪怕這並不是我救他的初衷,但在此時,我不想否認。
“那麼本王可以明確告訴你,這次的行動,朝廷並不知道,那些戴著麵具的兵士,是本王的親兵,此刻該都被青陽慎遠圍繳怠盡,本王的行動素來是講究隱秘性,是以,其他遠在鎬京的親兵並不會知道本王如今身陷囹囫,若你以為救了本王,就能從這裏出去,趁早死了這條心罷。”
他的話讓我愈加的不解,難道我之前所有的揣測都是錯誤的?
“王爺竟然為了一枚棋子,出動親兵?此舉若瞞著皇上,豈不是有欺君之嫌?”這句話從口裏說出時,我知道底氣是不足的。
不僅因為我很餓,力氣在昨晚也消耗了大半,更是因為,真的如景王所說,玄憶對我,或許真的是不在意的吧?
我從宮裏失蹤至今,他斷然不會沒有發現,可,卻——
我的思緒被景王的聲音再再地打斷:
“你自視甚高!本王不過是察覺青陽慎遠未死,甚至預備用詐死東山再起,情況緊急,不容上奏,才擅出的兵,而親王動用自己的親兵圍繳叛臣,這點,是完全可以先斬後奏的。”他頓了一頓,淩厲的目光睨著我,“至於你,不過是本王圍繳叛臣時的一個意外發現,本王沒有想到的是,本王的棋子竟然會和叛臣在一起,更沒有想到的是,這枚棋子,早就失去了回宮的基本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