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魅情3(1 / 2)

男子輕輕歎了一聲,彎下身子,略掀起一側的羅裙,細細地把她足底傷口裏的碎碴清理幹淨,然後一點一點地,把那膏藥抹在緋顏的蓮足。

足底,被碎屑割破所滲出的血,隨著這膏藥的抹上,漸漸的收口。

這一次,緋顏並不避開他的上藥,依舊側臥著,仿佛,悄然地睡熟。

不過,刹那。

殿內恢複靜寂無聲。

她依舊躺著,戴著銀製麵具的男子,目光深邃地從麵具後凝著她的背影,終於,將瓷瓶放在榻側的幾案上,默默地退出殿中。

甫出殿,北歸候冥霄已長身玉立在殿外,今日,是他在這兩個月內的第一次折返。

那個惹禍的二弟甫踏上雲堤,就被駐守的暗哨看到,他生知這個二弟色心難改,故急急回來,卻看到二弟失魂落魄離開,連他的船舶靠岸,都沒有察覺,就一頭紮進水裏遊走。

他心知不妙,疾走幾步,卻,看到,殿裏發生的一幕,這一幕,終將讓他沒有辦法忘懷。

他和銀製麵具的男子對望了一眼,隨後,默契地沿著回廊往另一側延伸處走去,彼時,雲堤上惟一的下人,霜兒,還在花圃中采著鮮花,絲毫沒有發現,殿前已然發生的這些事。

她的單純,才是北歸候決定讓她伺候緋顏的原因。

一個單純的丫鬟,是現在的緋顏所需要的。

縱然,緋顏,或許,真是一個重生的緋顏,也僅是緋顏而已。

“你答應過,不去看她。”

冥霄緩緩的啟唇,目光眺望著遠處,湮霞湖的波光粼粼。

這裏,是九曲回廊延伸的另一端,不僅是船舶的停靠處,亦是望心亭的所在。

銀製麵具的男子,沒有說話,他清楚,當那一刻,看到她從碎瓷片上走過,鮮血蜿蜒地從她的足底滲出時,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沒有辦法抑製住自己,選擇衝進了殿內。

兩個月,一直默默地看著她,甚至打算就此,隻望著她,卻再不相見的念頭,徹底隨著她足底流血的那一刻被粉碎。

她,不知從何時開始,真的變成了他的‘劫’。

看到她痛、看到她傷,他的心,再無法做到堅硬如鐵。

曾經,他始終認為自己足夠絕情,絕情到逼一個人去死,都可以沒有一點的愧疚。

卻在她的麵前,他看到,自己竟然還有柔軟的一麵,所有的柔軟,皆因著她再次清晰。

縱然,她並不完美,很蠢、很愚,可,就是這樣一個曾經被他視為棋子的女子,深深地在他心底的柔軟處,紮下了屬於她的一根刺。

無法拔去的一根刺。

或許,等到終有一天,時間長到,可以讓他把這根刺融化掉的時刻,他才能恢複以往的堅硬吧。

“如果二弟真的對她不軌,恐怕你更加不會忍吧?”冥霄仿佛洞悉他的所想,沒有等他回答,繼續道。

“那他就隻能死。”這句話,從銀製麵具男子的口中說出,一字一句,都帶著淩厲的肅殺戾氣。

是,他會殺了荊雄!

剛剛,荊雄的手一旦碰到緋顏,他手裏淬了巨毒的暗器就會隨時要了荊雄的命。

哪怕,荊雄是冥霄的結拜兄弟。

在那一刻,他都再無法顧及。

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到她,誰,都不可以!

隻是,如今的緋顏,似乎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

她把手中的簪子抵住荊雄的喉口,甚至沒有任何怯意,戳進他的喉口時,哪怕,戳進的,僅是分毫,在血湧出的瞬間,他十分清楚,她,還是變了。

這種改變,在她成為緋顏的那天,就愈漸清晰透徹。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是那種瑟瑟發抖,畏怕懼死的女子,縱然過了這半年,其實,她還是不懂得如何去保護自己,否則,他不會差點又一次地失去她!

差一點!每每想起來,他的心,都無法不震顫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