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玄憶將眸光投向別處,斂回心神。
神那五名聖女,如釋重負般退出殿外,殿內,僅餘著他們三人,還有順公公。
“皇上,七月初七,極陰七女祭天,無非是沿用史書記載的七陰火祭,以求得星宿移位,變劫為生。但,如今,聖女僅餘六人,還有五日的時間,若要勉強再去尋一名聖女,且不說,其是否甘願為蒼生祭天無悔,若不慎,更會引起民心的逆反。”
是,按著時間,惟有從鎬京附近選取聖女,不過,這無疑,將會引起京城百姓的紛爭,人都是自私的,圜丘祭天,曆來祭的都是北郡的女子,於西郡,自然是淡漠如斯。
“嗯。”玄憶未置可否,繼續聆聽。
這名女子,她的淡寧,始終是不象他的瞳兒。
“史書記載曾有三次,化解熒惑守心之災劫,兩次,是七陰火祭,還有一次,是以至陰女子血祭於七月初七,而,民女,正是閏年九月初九生的至陰女子,若以民女之血祭天,應與七陰火祭是一樣的。”
她跪叩於地,雙手攤合,語音裏,滿是肅穆:
“民女甘願血祭,懇請皇上,將其餘五女發還故土,既然心不誠,勉強祭天,上蒼定會責怪!”
冥霄閉上眼眸,她始終還是選擇這一步,從她問他要來那些書籍開始,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這樣做,與其說,她謀算著顛覆周朝,不如說是拿命去賭一個解釋。
隻是,她卻不識自己的心,或者說,她寧願不識真心所想。
僅願用恨來撐到今日。
“血祭?”玄憶嚼過這兩個字,遂淡淡道,“北歸候,你認為如何?”
“血祭,確有此說,可,血祭不僅僅是要至陰女子,還需——”冥霄欲言又止,“皇上,請恕臣無罪。”
“恕你無罪,說罷。”
“血祭需至陰鳳格的女子,方為真正的血祭。”
史上血祭上蒼的那名女子,正是北秦煬帝尚未迎娶的皇後。史記,雖使星宿移位,煬帝安然執政至終,但為了紀念這名女子,煬帝終生未立皇後。
這些,他知道,所以,緋顏自然也看到。
“鳳格——”玄憶的眸華愈發深邃地凝著眼前的女子。
“大膽北歸候,竟敢妄議鳳格!可知,這是大不敬之罪!”
鳳格之意,直指生來具有成為皇後命數的女子,如今,周朝方廢黜皇後,這樣說,自然是大不敬的,甚至,還帶著別有用心的味道。
“北歸候,民女是閏年九月初九,辰時,正西位,隕星落時所生。”
緋顏輕輕說出這句話,清蓮庵那名姑子說得沒有錯,她的命格,在她看了那些書籍以後,已然清明於心,正是書中所說的,至陰鳳格。
雖每四年就會輪一次閏年,但,符合這些條件,能應得上鳳格的女子,概率卻是極低的。
所以,她注定成為主公相中的最重要的棋子。冥霄一念起時,忙接著她的話稟道:
“啟稟皇上,聖女緋顏正是至陰鳳格。臣之前尋訪時,隻按著七陰祭天去尋,是以,倒是臣的疏忽。”
冥霄低垂的目光,斂去莫測的神色,複道:
“臣願以北歸之神祭之職做為擔保,若以緋顏血祭上蒼,定能化解這場天劫!”
說罷,他跪於地,雙手攤上。
這是神祭的拜禮,也代表著,北歸候願以其命做保此次的天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