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醋意1(1 / 2)

緋顏隨著他這一句話,抬起眸華凝向他,眼底隱隱湮出些許的霧氣,她用力反咬著唇,把這些霧氣悉數地逼退回去。

瞧見她這樣的神情,玄憶捏住她下頷的手,力道終是輕柔了下來。

這一輕柔間,她立刻掙脫他的束縛,鬆開櫻唇,唇上,儼然留下絲絲的血痕,他凝著她的血痕,竭力抑製住翻騰的思緒。

她低下螓首,他再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聽得,幽幽的話語聲,從她的口中溢出:

“皇上,臣妾知錯了。”

“你知錯了?”

他的語音裏冷冽之氣散去些許。

但,她並沒有留意到這些。

她的心底,滿滿地,充斥的,是另外的情緒。

太後的幾句話,他就對她這樣,方才在迷苑,還左一句‘愛妃,’又一句‘珍兒’。

真的以為她是木頭人嗎?

真的以為她不會吃味嗎?

她的手有些許的疼痛,她看到,血色沁出了繃帶,稍稍移了手垂下的位置,她不要自己手腕的傷痕落進他的眼底。

她不要在他的麵前,要靠這一點點的柔弱,去換來他的疼惜。

是賭氣吧,或許還有心裏的不舒服。

是的,聽著他喊那些女子的稱謂,尤其,仍喚出那一句 ‘珍兒’,她心裏,真的是不舒服的。

“是。臣妾錯在惹您不悅,所以,還請皇上移駕別處。”

她俯身跪下,語音裏隻有清冷。

一語落時,他仍站在她麵前,並不離開,許久許久,久到仿佛空氣都停滯了一般,殿內,縈繞開令人窒息的氛圍。

“你,趕我走?”

這一次,他沒有立刻扶她起來,許久的沉默後,終於,他問出這一句話,帶著一種深濃的窒痛,這份窒痛,把他話語裏殘留的冷冽悉數地淡去。

“臣妾不敢。”

她的心,隨他的這句話,一並的疼痛,但,她有什麼資格留下他呢?

太皇太後日間對她所說的話,如今想來,其實也是怕她攤薄了六宮的雨露吧。

彼時,她怎麼就沒領悟過來呢?

現在領悟,還不算太遲。

而他今晚突然對她這麼冷漠,定是與此有關。既然,這也是他所要的,那麼,她成全他。

“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也罷,是我許你越發沒了天!”

他的話語裏帶著明顯的慍意,拂袖就要離去,離去前,目光掠到幾案上鎮紙壓住的那張紙上,他的步子稍緩了一緩。

“是,皇上許得臣妾沒有天,上一次是暴室,這一次,皇上是準備把臣妾貶入冷宮,對麼?”

緋顏的身子瑟瑟地發抖,抬起眼眸,不管不顧地道。

因念著榻上還有那混小子,心裏再堵著,她說出的話,終究壓低了聲音。

“你想去冷宮,我偏就不容你去!”

他發狠地說出這句話,幾步走至案旁,才要拿起那張紙,緋顏徑直站起身來,小碎跑著,先於他到幾案前,伸手就把那張紙從鎮紙上抽出來,死拽在手裏,並不給他瞧到。

憑什麼,每次都是她給他交代,他對她呢?又有哪一次是給過交代,如果有,也是在事後。

包括,林蓁陷害她那一次,難道,睿智如他,真的瞧不出來?

還有蓮妃,一句兄妹之情,就抵過所有。

她心底愈氣,再次反咬著唇,抑製自己的瑟瑟發抖。

他凝著她,眸光深黝,手卻遞向她:

“把紙給朕!”

他不再稱‘我’,恢複高高在上的稱謂。

太皇太後再怎樣說他,他都默默認下,確實他也是做得這麼荒誕,可惟獨,對她,一點點的小出錯,如今都讓他不能忍。

他的心裏,從沒有這樣失去鎮靜,望著眼前,這個嬌小的身子,看著她氣到發白的臉,他沒有辦法讓自己鎮靜。

那是張什麼紙?瞧她的樣子,必定是十分重要,卻又不能給他看到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