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帝澤雨露。
這一晚,他隻要了她一次,看到她手腕因他的緣故,複滲出的點點殷紅,雖早已幹涸,又讓他,生出愧疚。
她執意不讓他傳院正,僅在他溫柔的索取後,靜靜地蜷睡於他的臂彎。
他擁著她,睡得並不深沉,半夜時常驚醒,覺到,臂彎中,還有著那人兒時,方懈下一口氣。
她睡得,很恬靜,就著簾帳外的鮫燭,凝著熟睡的她。這一輩子,他都看不夠,也愛不夠!
直到,晨曦微露,他終於,重重抒出一口氣。
簾外,有順公公急急步進殿來的聲音:
“萬歲爺,有稟!”
“說。”
吐出這一字,他覺到懷裏的人,稍稍動了一下。
“北郡出現疫情,北歸候今晨執著通關碟牌已出鎬京。”
“嗯。”
順公公見簾內的聲音不置可否,遂,躬身請安後,退下。
冥霄,離開了鎬京。
背後的陰謀盤算,終於拉開最後的序幕。
他等這一天,等了很長時間。
等著肅清這一切,也等了很長時間。
按以往的慣例,他不會輕放冥霄,但,今日,他寧願放冥霄離去。
他不要任何人,再用任何理由去控製自己懷裏的人,做一些事情。
她的心,終究太軟。
緊緊擁住懷裏的人,她已睜開眼眸,望向他,才要啟唇,他卻輕輕掩住她的櫻唇:
“別說了,我知道。從現在開始,你隻屬於我一個人,和那些人再沒有關係。”
他覺得到,她的唇映在他的手心,不再冰冷。
她想的,他都知道。
一如,他知道,她對他的心,但,還是忍不住,會吃那麼濃的醋。
愛,真的讓人無奈,也讓人失去理智。
玄憶上朝後,緋顏才返回合歡殿,甫進殿內,就看到,床榻上,那個混小子早就醒來。
“你醒了?”
他眼睛骨碌碌地盯著她,唇角傲氣地向上翹起:
“小白呢?”
“先起床,我再幫你去問小白是否找到。”
“不,先給我看到小白,我才起床。”
“你哪裏有太子的樣子?”
“你哪裏有對太子說話的樣子?”
“我是你母妃。”
“不害騷。”
“娘娘有稟。”
她方要反唇相譏,這當口,突然聽得殿外傳來果嬤嬤的聲音。
“你不起來,就別指望看到小白。”她丟出這句狠話,轉身,走出殿外。
“何事?”
“回娘娘的話,太子殿下的波斯貓,今晨,被人發現溺斃在太液池中。奴婢盡力了,沒想到——”果嬤嬤聽得殿內剛剛的聲音,才提前稟道。
緋顏示意她噤聲,轉望了一眼殿內,那混小子,正坐在床榻上,不再倔強,依言乖乖穿著衣服。
“替本宮速去尋一隻一樣的來,盡快!”
她沉聲吩咐道。
一個孩子,失去心愛的寵物,一定會十分悲傷。
她可不願意,這混小子,在合歡殿內撒潑。
待到把他送走,他愛怎麼撒就怎麼撒去。
眼瞅著,不過一個時辰後,林蓁也該來接他了。
對於這樣一個可以倚傍的孩子,林蓁,斷不會讓他待在合歡殿太長時間。
“佟兒,伺候太子殿下漱洗。”
她吩咐完這一切,已聽得殿內傳來那孩子的嚷嚷聲:
“丫頭,還不進來。”
他喚她‘丫頭’,縱然,她的臉和‘丫頭’完全不象,可今早,他一醒,就看到,她的傻氣,絕對和‘丫頭’是有得一拚的。
她返身步進殿內,他穿戴整齊站於榻下,道:
“你鬼鬼祟祟地在外麵做什麼?”
他的眼睛裏滿是懷疑的神色,倒真是人小鬼大。
“再叫我丫頭,我不給你小白了。”
“你找到了?”他的眼睛裏滿是喜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