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舜將蘇繾送到庭院,交給肖姨照顧,隨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南驍身邊。
一來一回,天色已經暗了。
酒樓亮起燈光,包廂裏早就坐滿各個部門負責人,圍坐成兩大桌,正低頭交談,時不時發出笑聲,好不熱鬧。
喬國豪端坐在主位上,見南驍進來,也沒有起身讓位的意思。
“老四,你自帶椅子過來的,就不用哥哥我讓位了吧?”
十分明顯的挑釁,包廂內響起一陣笑聲。
於舜剛往前邁出一步,就被南驍伸手製止了。
於舜隻能瞪一眼喬國豪後,推著輪椅靠向空位,攙扶著南驍坐下的全程,喬國豪不屑的眼神落在背上,直覺得像針紮似的。
“老四,你看你,真是個好老板,自己身體不便,還非要來參見這種員工聚餐,以後像這種小事,交給哥哥來做不就行了。”
喬國豪端起茅台往杯子倒,“大哥很樂意替你分擔啊。”
“我看真正行動不便的是你吧?”
於舜沒好氣地開口,“你知道四爺是老板,還坐在主位上,是屁股沾了強力膠,還是下半身癱瘓啊?”
“你這個沒規矩的東西,這裏輪到你說話了嗎?”
喬國豪抬起手想教訓於舜,卻是被南驍扣住。
南驍嗓音極低,“於舜是我的人,大哥還是不要越矩的好。”
喬國豪吃癟,來回看了他們兩人一圈,把手抽出來,“行,老四護短,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於舜見扳回一城,不禁得意地微挑了眉。
隨著酒席開始,剛才的尷尬氣氛很快就在推杯換盞中消散。
於舜向來不喜歡這種虛假的熱鬧場麵,吃了點東西後,就找借口要出去外麵抽煙。
在這滿是酒氣的包廂裏,南驍獨自一人顯得格格不入。
除了員工過來敬酒外,他都是靜默地喝著茶,動作隨意,連目光都顯得隨性,隱在陰影裏的眸子,寧靜而深沉。
偏偏就是這種眼神,能夠震懾住全場。
喬國豪連著幾杯白酒下肚,很快就有了醉酒的樣子。
他一隻手靠在桌上撐著腦袋,看向南驍,“老四,你說,你是不是對大哥我哪裏不滿意?”
“大哥這話什麼意思?”南驍反問。
“你心裏明白得很,老四,你從小就跟別的小孩不一樣,我看得出來你這心裏都揣著事呢,一樁樁一件件,你都記得,對不對?”
喬國豪攤開手,“可是那些事都跟我沒關係啊,怎麼著都不應該拿我開刀,對不對?”
“大哥你喝醉了。”
南驍將一杯茶推到喬國豪跟前,“我們都是一家人,說算賬,說開刀,都太見外。”
這話四兩撥千斤,喬國豪愣了一會,才端起茶杯一口喝下。
隨後,他重重地放下茶杯,語氣突然冰冷,“老四,我不會跟你玩心計,也玩不過你,我就想告訴你一聲,這絲綢廠我呆了十年,誰也趕不走我。”
酒樓外的風很大,於舜靠在花壇邊的大樹上,手裏的煙燃了一根又一根。
這時,手臂上一陣冰涼。
於舜轉頭就看到喬熠揚了揚手裏的可樂,“少抽點煙。”
“這不是無聊嘛,再說了,這風大,我還沒抽幾口就給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