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爺子在眾人的目光中站起身來,從周衡的手裏接過了那塊布墊,然後放在了四龍木椅上,緩緩坐了下去。
“喂!”周衡雖然沒聽明白那中年人說了什麼,但也大概能明白自己把布墊拿給駱老爺子是犯了風水上的忌諱,“老人家,你怎麼坐下去了!”
駱老爺子對他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你先坐回去吧。”駱老爺子說。
周衡連忙坐了回去,他不懂風水,現在任務還沒觸發,他可不想被提前趕出這裏。
廳內眾人還在議論紛紛。
“咳、咳。”駱老爺子忽然故意咳嗽了兩聲。
廳內眾人都知道這位風水界的泰山北鬥有話要說了,立刻都安靜了下來。那位站起來的中年男人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位衡山來的都兄弟,”駱老爺子開了個頭,他用手示意了一下中年男人坐著的方向,然後接著說,“說得很有道理。”
那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微笑著向駱老爺子拱了拱手,臉上充滿了得意。他們衡山都家是風水名門,但到了他這一代大多選擇了從商或者從政,隻留了他這一支獨苗還在堅持學習中華風水。但所幸努力都有所回報,現在他能坐在這裏,得到駱老爺子的首肯,就是對他這些年努力的最好肯定。
“這位周小兄弟。”駱老爺子又用手示意了一下坐著的周衡,“做得也沒什麼問題,我看啊,雙方隻是有一些誤會才以致起了這些衝突。”
廳內一片嘩然,那姓都的說得頭頭是道,周衡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哪裏像是誤會?這駱老爺子該不會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吧?眾人心中雖然如此猜想,但沒有人敢說出來。
“以木禦土,以土禦吉,呈生生不息之勢,都兄弟說得不錯。”駱老爺子又接著說。聽到駱老爺子要講課,廳內的人都聚精會神起來,隻有周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頭霧水,除了那個胖子姓都,來自衡山,他什麼都沒有聽懂。
“但都兄弟沒有考慮到人的屬性。”駱老爺子說。
“啊!原來是這樣!”坐在周衡身邊的一個年輕後生忽然一拍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麼跟什麼?這你就聽懂了?周衡瞥向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心想你該不會也和我一樣不懂裝懂的吧?
那姓都的胖子的臉色也變難看了一分。
“水乃下行之氣,我姓駱的垂垂老矣,不需要周小兄弟的布墊,已經成了水相。水生木而土克水,剛剛都兄弟已經把道理講得很清楚了。”駱老爺子說完,看向了那姓都的胖子,似乎是在嘉許。
姓都的胖子麵露苦笑,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周小兄弟以布墊斷水勢,這是艮山之象。雖然小兄弟的做法簡單,但簡單處才能見真功夫。”駱老爺子笑著說,“水依山形而百木生,這才可以複取生生不息之大吉相。”
坐在周衡旁邊的年輕人聽罷,帶頭鼓掌了起來,一時間,廳內掌聲大作,就連那個姓都的胖子也跟著鼓起了掌。
掌聲漸息,那年輕人把頭移向周衡一邊,小聲說:“這位周兄弟,你真厲害,我怎麼從未聽說過你!”
周衡尷尬地朝他笑了笑:“這才剛剛出山。”他說的倒也是實情,今天勉強可以算作他作為風水師出山的第一天。
“不知師承何人?”那年輕人心想周衡的所作所為舉重化輕,看上去又似乎被駱老爺子所維護,那一定是大有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