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星眉頭皺起:“河北何氏?這麼說何不艾就是你的父親咯?”河北何氏雖然已經日漸失勢,但過去也是修道界中的一大門閥,至今仍在黃河一帶留有威名,天樞星這樣直呼對方父親的名諱,或許是有些無禮了。但也勉強說得過去,畢竟天樞星和何不艾屬於一輩,而這人不過是何不艾的兒子,這樣說起來還小他一輩,長輩對晚輩說話,也勉強不必那麼注重理解。
隻是何不艾畢竟是他的父親,聽到父親被人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直呼其名,何先生總是有些不快的。
“正是家父。”何先生回答,語氣卻不如先前恭敬了。
“那麼,是何不艾派你來阻礙我行事的嗎?”天樞星的語氣也猛然變得嚴厲了起來。
何先生臉上陡然變色,他是看東方明是個好苗子,不忍東方明就這樣被當著眾人的麵活活掐死,這才出手,在場之人都是明證。而天樞星此時如此說,竟然是要連整個河北何家也一同怪罪了。
“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天樞星看著何先生說道,“來人,將這人給我拿下!”
弟子們哪裏會想到天樞星會在昆侖演武的日子之上讓他們和賓客動手,一時間都開始猶豫了起來。而這時,剛剛將地上的東方明扶起的施世傑聽到師傅竟然下達這種命令之後,臉上的表情也陡然變色,他再次向著天樞星跪了下來:“師傅,千萬不可這麼做啊,師傅!”
昆侖乃是道門一脈,對待同道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否則昆侖演武十年一屆,也不可能會成為整個修道界都十分認可的盛會。而此時天樞星的言談與做法,都與過去昆侖門人的一向作風完全不同。而弟子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天樞星。
此時,主位之上的天樞星見到施世傑再次跪下,臉上立時露出了不悅之色:“昆侖首徒,說跪便跪,成何體統!”說罷,大手一揮,袖中一股強風飛出,竟然徑直把跪在地上的施世傑給掀了起來。
施世傑的身子被這股風逼得往後疾退,末了更是要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
而這時,坐上一人猛地起身,然後也用力拂袖,同樣一股勁風飛出,與天樞星揮出的勁風方向相反,兩股風在空中碰撞又抵消,夾在其中的施世傑也勉強穩住了身子。
這個起身揮秀之人正是坐在眾賓客之首的三星觀觀主,方非,方老真人。
“姓方的,你們三星觀也要與我過不去,是也不是!”天樞星瞪著眼睛看向方老真人。
而方老真人根本不掩飾臉上的慍色:“天樞星,十年不見,現在的你好大的架子!”
“哼。”天樞星冷哼一聲,“我看你們是見我一向住在這雪山之上不問世事,以為我昆侖好欺,一個河北何家,一個蓬萊三星觀,不錯,不錯。”天樞星的視線從方老真人的臉上移到何先生的臉上,一連說了兩聲不錯。
此時,施世傑的心中無比震驚,師傅究竟怎麼了?怎麼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