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陡然間緊張了起來,原本莊嚴肅穆的場合,霎時間又多了幾分躁動。
慕容德緩緩的轉過臉去,望向了趙細燭的方向,緊緊地抿著嘴,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用寒的快要結冰的眼睛盯視著趙細燭,片刻之後,方緩緩的道:“著天下,早晚都是我的。”
趙細燭微微的笑了笑,輕輕的將自己的蛇頭杖往地上頓了頓,道:“且不說殿下還沒有繼天子位,就算是某天殿下真的作到了慕容遊龍的位置上,沒有昭告天下的文書誥命。我燭陰國也都是不承認的,兩國世代交好就此結束。
這句話,好像也代表了被說過鄧建忠的意思,隻見鄧建忠微微的捋了捋胡子,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燭陰國傳位,在一開始就難服眾心,你趙細燭一個方外術士,也敢繼承正統?乾元國沒有出兵進剿,也是慕容世家的恩德,君王這樣講,恐怕是不妥吧。”
一個尖銳地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就像是裂了紋的破鑼再狠命的敲擊發出來的聲音。讓人聽上去十分的不舒服,蕭笙循聲望去,隻見此人下巴尖尖的,隻在下巴上長了一縷洗漱的山羊胡子,豆子大小的眼睛鑲嵌在貫通的扁擔眉下,十足的奸佞小人的模樣。
說話的人,正是南越國的國君。
沒錯,這個人正是派兵兼並了梁國的李成萬。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李成萬,絕對是慕容德的死黨了。
蕭笙臉上閃過一絲白霜,死死的盯著李成萬。冤家路窄,今天總算是遇見了這個梁國不共戴天的敵人。
大皇子慕容德確實十分讚賞的看了李成萬一眼。蕭笙心裏就涼了半截,看來就算是自己真的演陣弄死了老皇帝慕容涉歸,估計慕容德也不會把李成萬交給自己的。
慕容德看著趙細燭,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道:“父皇近日精神不濟,特地差遣我在這裏代替他接受獻禮。”說罷,便向向後一仰,靠在了寬大的椅子背上。
這個時候,李成萬順口搭音道:“殿下言之成理,現在殿下是代天子納禮,你竟惡語中傷,你這也是不顧慕容遊龍陛下的情誼了吧!!”
說著,竟然大模大樣的去摸自己的胡子。
趙細燭不冷不熱的笑了笑,淡淡的道:“見到我的大哥,我自然會施大禮相迎的。”
皇城廣場以外,這裏距離慶典的中心。隻有不到一裏的距離。和慶典廣場上的莊嚴肅穆比起來,這裏還算是熱鬧一些。
這些禦林軍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弄著上麵剛剛發下來的鐵劍,有的在用袖口擦拭著皮靴,盡管皮靴已經纖塵不染了。
作為最後一個方隊的首領,孫德海也騎在高頭大馬上,雙手緊緊的握著馬的韁繩,臉色十分輕鬆,整了整衣襟和牛皮編成的帶子,看著前麵方隊說說笑笑的禦林軍,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率領的慕容德直屬的禁衛軍,不由得撇了撇嘴,道:“這幫家夥,哪有禦林軍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要飯花子麼,這些裝備,我們早就司空見慣了,這幫窮鬼現在卻當好東西。”
這個時候,一批黑色的駿馬飛奔過來,一條條的口令下達,前麵的禦林軍便不再歡鬧了,忙整隊,準備開始閱兵了。
當這匹黑色的馬跑到自己的方陣前的時候,馬上的騎手猛然的拉了韁繩,飛馳中的駿馬猛地停了下來。馬上的人朝著孫德海一躬身,道:“傳殿下鈞令,為防止慶典之時,國王的衛隊在城外不安分,命你帶領本部人馬,出城把這幫家夥控製起來。本次閱兵,你的方陣就不必參加了!”
這個命令可謂是來的沒頭沒尾,孫德海狐疑的看著這個來傳令的人,待看清這個人是鐵奎之後,便勃然大怒,用馬鞭指著鐵奎的鼻子道:“鐵奎!這算他媽的什麼軍令?每年的朝貢大典,對城外的鄰邦衛隊都是善待有加,還要送米送肉的款待,幾時有過出城擒拿的事情!”
鐵奎直直的盯著孫德海,語氣中充滿著威壓,道:“這是大皇子殿下的命令,若是出半點差池,不是你我能吃罪得起的!”說著,將一個黃銅鑄成的調兵虎符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