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聞言也是一愣，這個新婚習俗，他自然也是聽過的。未過門的新娘子在成親那天，都要待在閨房裏，等待丈夫八抬大轎上門迎娶。雖然他是一介武將，行事向來不拘小節，對這些繁文縟節自然不會太放在心上。
但顧桑桑這麼一提，卻由不得他不重視。
幾千年傳承下來的習俗，肯定有其道理。大部分情侶結婚的時候，前幾天都不和對方住在一起，就算再怎麼難舍難分都不行。不過要他跟她分開幾天，尤其還是在她懷著身孕的時候，秦斯肯定是不幹的。
“要不，我現在送你回顧宅？”秦斯琢磨了下說：“反正婚禮還沒有開始，我先送你過去，還有負責給你梳妝打扮的人，先讓他們過去。你看怎麼樣？”
顧桑桑雖然思想開明，可心裏畢竟還沒有和傳統習俗對立的心理準備。思考了半晌，終於點點頭。
“隻好這樣了。”
“還好，現在時間還來得及，走，我先送你過去。”秦斯拿來外套給她披上。
顧桑桑想到他一大早就起來安排婚禮的事，又擔心他跑來跑去太累了，搖搖頭說：“不用了，我讓蕭瑟和荀莫跟我一起去，等會兒心純他們都會過去，你就留在這邊好好準備，我沒事的。”
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顧桑桑已經快速套好衣服，起來準備離開。秦斯最後也隻能由著她去，親自把她送到門口，又派了林媽林伯陪她一同去顧宅。
自從顧桑桑搬出顧宅，宅子就沒有人居住，好在林伯林媽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清掃打理，許久沒住，倒也收拾得幹淨整潔，有條不紊。回來後，林媽又馬上招呼帶過來的傭人收拾宅子，很快就把原先她的臥室整理出來，當做這次出嫁的閨房。
望著短短時間裏就煥然一新，喜氣洋洋的臥室，顧桑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裏也變得愉悅起來。
沒過多久，李心純、程諾、徐少歆、林晶，以及宋子吟等女孩子全都來了，圍著她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沒多久林媽就端著湯圓進來，盛了一碗讓顧桑桑吃。
“吃了湯圓，以後小姐和秦先生一輩子團團圓圓，不離不棄。”
“謝謝林媽。”顧桑桑接過瓷碗，象征性的吃了幾個。她現在是孕婦，對甜膩的食物並不是很喜歡。
倒是徐少歆幾個女孩子聞到香味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我要我要，林媽，我也要吃湯圓。”
“行嘞，幾位小姐等著，我煮了很多，都給你們盛過來。”林媽媽笑得合不攏嘴，立即就出去盛了湯圓過來。
一群人圍在一起嘻嘻哈哈說了一些話，沒多久化妝師和造型師就過來。連通著婚禮的服飾首飾都帶過來。在場的女孩子也都是出自豪門家族，自然見多識廣，可當見到婚服首飾時，還是一個個倒吸了幾口涼氣，一臉的好奇震驚。
“這嫁衣，真的是繡出來的嗎？”徐少歆作為一名服裝設計師，率先發表了自己的驚歎。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婚服，太閃瞎眼睛了吧！”程諾也是半晌才回過神來。
“羊脂白玉，碧璽蜜蠟，這些都是從哪兒找來的啊，我見都沒見過。”李家經營珠寶首飾多年，李心純也算見多識廣，可看著光是一個手釧就綴得滿滿的白玉碧璽，還是徹底被壕到了。
宋子吟聽著她們議論紛紛，也笑著說：“那白玉碧璽還是其次，這裏最值錢的應該就是嫁衣和這鏤雕鳳冠了，整整九百九十九塊寶石，一千三百一十四顆珍珠。九隻赤金鳳凰立於冠頂，尾鳳銜珠，九珠閃爍尊貴。為了減輕鳳冠的重量，這頂鳳冠的製作工藝巧奪天工，尾鳳都被打造的薄如蟬翼，打磨精致，請的是百年工匠世家的傳人親手打造，光是鳳冠的造價，就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
在場的人聽得咋舌不已，就連顧桑桑都很吃驚：“這麼誇張？”
“是啊，秦先生為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這價值就不說了，不過這鳳冠在古代可是皇後才有資格佩戴的。我聽說之前秦先生在定製鳳冠時，好像還猶豫過要不要鳳冠，說是怕逾越君臣倫理，打算做個彩冠，後來聽說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鳳冠，覺得鳳冠霸氣有麵子，這才改成了鳳冠。”
宋子吟笑嘻嘻地說：“雖說秦先生這想法有些奇怪，現代人誰還管什麼君臣倫理的，可他對你的一片心意，卻是不容忽視啊。”
顧桑桑聞言失笑，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清楚秦斯來曆的她，比起宋子吟，更能理解秦斯做出這個決定時的糾結和掙紮。
他是那個時代的人，心裏麵還存著君臣等級製度的分界線。君是君，臣是臣，在一應禮節用度風俗上，始終不可逾越。在古代，君臣貴族的等級分明，什麼身份佩戴什麼樣的頭冠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