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燁承受了驚,丟了手裏的鋤頭。轉身一見是陸舒以,這才鬆了口氣。
雖說是在皇宮裏,這院子卻是別有一番風韻。雖說已是入了十月,花開依舊豔,草依舊綠。可見盛燁承打理這院子,花了些心思。
這本是極為偏僻的地方,按理說,盛燁承不應出現在這裏。
盛燁承讀出陸舒以眼中的疑惑,道:“前麵的暢華宮,是我生母賢妃的住處。我記事後來過幾次,瞧見這宮的後門是一處廢棄的園子,便拿來種些花花草草。”
“這些花草長得極好。若是拿到集市上去賣,大約也能賣個極好的價錢。”
盛燁承瞧著陸舒以那副財迷的模樣,著實是有些無語。
京城裏的富貴人家養花養草多半是為了欣賞,大約也隻有這位陸家的家主,瞧到好東西第一時間就要拿去換成銀子。
盛燁承叫守在不遠處的安策過來把東西收拾了,拉著陸舒以去了前麵的暢華宮。
暢華宮多年未住人,屋內卻是一塵不染,一景一物都保持著當年的模樣。保存這些的人,是廢了多少心思才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陸舒以走過暢華宮的正殿偏房,心中不由地生了幾分感歎。
唯一與暢華宮的身份不相襯的,大約就是最偏僻的角落的土房子。這屋子四麵無窗,神秘得很。
盛燁承還在賢妃當年的寢殿,緬懷生母。
陸舒以瞧見這屋子,心中生了幾分排斥,卻還是忍不住走過去看看。甫一打開門,她似乎被人推了一把,她再轉身,門已經鎖上了。
那一年,小黑屋的恐懼又一次排山倒海而來。
可環境不明,陸舒以握緊腰間的軟劍,很努力地保持清醒。
記憶就像是一個夢境,一幕又一幕,真實卻又虛幻。
那一天,她不曾沉眠,她醒來過,有人在那屋子的周圍。門似乎被人打開了,她隱約看見一道光。那人應該是進來了。他踢了她一腳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
陸舒以拚命地想,卻始終都想不起來。
腦袋昏昏沉沉,她拚命地保持著清醒。她忽然聽見有人砸門,握著軟劍的力道又增加了幾分。
門被踢開的那一刻,陸舒以迅速抽出軟劍,直刺那人的麵門。
那人卻是清楚陸舒以的招式路數,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將人帶到懷裏,抱出小屋子。
有了陽光,陸舒以的神智清醒了許多。她看見盛燁承,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整個屋子都不見你,瞧見那屋子上了鎖,便是知道你在這裏麵罷。方才,是否有人推了你一把?”
陸舒以緩了緩,點了點頭。
盛燁承警惕了地看了眼四周,瞧見不遠處的安策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他道:“這暢華宮,以後便封起來吧。”
“這本是你母妃的寢宮,你護了這麼多年,怎是要封了?”
“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般大的暢華宮,卻是沒有宮人。日常打掃,便也隻有幾個原來伺候母妃的婆子罷了。”盛燁承握緊陸舒以的手,“我沒有告訴你的是,我的母妃是在那間小屋子裏自刎的。因母後看上了母妃的孩子。”
“這本就是宮中常發生的事。”
“可若是我告訴你,後來這宮裏住過許多妃嬪,但最終都發現死在那間小屋子裏呢?”